想起早逝的姐姐,他不由長長嘆口氣。
見舅舅一直不說話,喬穆不由發問:“舅舅,您有什麼事?”。
“喬穆,”穆松斟詞酌句,“你……和明敏……最近怎麼樣?”。
喬穆明顯一怔,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挺好。”。
他答得簡單,不留任何話頭,穆松接不下去,悶了片刻只得開啟天窗說亮話:“昨天你舅媽有熟人看見你倆在藥店買驗孕棒,是不是真的?”
喬穆的臉瞬間漲紅,一直紅到耳朵根。他低下頭沒有回答舅舅的問話,但他的窘態已是無聲的回答。
舅甥倆一時都無話,屋裡靜得出奇。半晌穆松才再次開口:“喬穆,你十九歲了,有些事舅舅是過來人,可以理解。年輕人嘛,哪有不衝動的。不過,你和明敏到底都還小,還在上學,那個……有些措施還是應該要做。你懂我的意思吧?”
喬穆的頭幾乎垂到了胸前,不言也不語。他不吱聲,穆松只得繼續唱獨角戲:“有些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可又不能不跟你說,你爸媽都不在了,舅舅再不說你就沒人說了。對了,明敏她到底怎麼樣?是不是真有了?如果是,你別瞞著舅舅。你們倆都還是孩子,什麼也不懂自己私下處理很容易出大問題。告訴舅舅讓舅舅來想辦法。”
喬穆這才聲音很輕地答:“沒有,只是虛驚一場。”。
穆松由衷鬆口氣,沒有最好,這種麻煩託人解決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繼續叮囑喬穆關於措施方面的問題,雖然不好啟齒也還是要說,喬穆始終低著頭,像個沒嘴葫蘆似的悶聲不響聽著。
穆松知道外甥跟自己不親,他說這些話沒準就是費力不討好。以前喬穆是很喜歡他這個舅舅的,但因為在姐姐穆蘭的搶救問題上他曾起意放棄治療,讓外甥從此對他疏遠了。想來挺不值的,無論是繼續搶救還是放棄治療姐姐都還是去世了,就在他提出放棄的當天。早知如此,他何必枉作小人,結果搞得外甥一直對他耿耿於懷。都是被那個喬葉一席話攪得亂了心神。
這天,秦昭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輔導完婷婷的功課的。她從婷婷房間出來時,正好看見喬穆也從他舅舅房裡出來。一個照面,他紅到耳根的一張臉清晰無比落入她眼底。他有些不自然地朝她微一點頭,就腳步飛快地進了他外婆的房間,隨即緊緊關上了門,看來他要跟他外婆說悄悄話。
這是第一次,喬穆明知秦昭昭要走卻沒有送她下樓。他顯然無暇顧及她。而他漲紅的臉和不自然的表情,都在無形中印證秦昭昭剛才的猜測。
懷著一顆倍受震盪的心,秦昭昭獨自離開,腳步輕飄,心神恍惚。
這天晚上秦昭昭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都是喬穆和凌明敏的事,他們居然“那個”了!她真是萬萬想不到。
“那個”還是秦昭昭剛上高一學來的說法。那時學校高三年級有對女生男生要好,好得如漆似膠,是著名的校對。很多人傳說他們已經“那個”了。“那個”所包含的意思年輕學生們基本上都心知肚明。青澀的年紀裡,男生女生們是不好意思說太過直白如“□”之類的詞,就用語焉不詳的“那個”代指。
秦昭昭當時對“那個”的意思還不太明白,後來才知道是指男生和女生親熱了。親熱就很好理解了,電影電視上的親熱鏡頭隨處可見,擁抱、親吻、撫摸、寬衣解帶……鏡頭總會在此打住,最多露個裸肩或裸背來表明已經衣裳褪盡。這些鏡頭很是啟蒙了半大不小的孩子們的性意識,卻又半遮半露,讓人似懂非懂。
秦昭昭那時最搞不懂的就是為什麼電視上的叔叔阿姨們那樣摟摟抱抱接吻撫摸後就會有小寶寶?這個問題一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即使生理衛生課本上也沒說出所以然來,只說什麼精子卵子結合就能締造出一個新生命。既然精子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