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程見溪!&rdo;
程杉哽咽著喊他的名字。
葉臻慢慢抬起手臂,掌心捱上她的後腦,輕緩地摩挲。
他聽見自己開口說:&ldo;我在。&rdo;
程杉的嗚咽聲自此變得更加急促,她的臉悶在他的睡衣中,含混不清地向他哭訴。
&ldo;我做了很長很長的噩夢……程見溪,你不知道有多可怕,我竟然、我竟然夢到你死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rdo;
她極力仰起臉來,努力地盯著葉臻的眼睛,她的手順著他的背脊爬上去,又繞到前頭,勾住他的脖子朝自己壓來。
葉臻順著程杉的力道俯下身,與她接吻。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然吻得急而深,尖利的虎牙磨著他的舌頭,葉臻嘗到淡淡的血腥氣和她的淚水。
他含住程杉濕潤的兩片唇瓣,安撫她的不安和後怕,一條胳膊攬著她,另一隻手掌由她的後腦來到頰邊,四指半托著她的臉,拇指在她的太陽穴及髮根處緩慢揉動。
程杉的情緒被他溫暖的手指和耐心的回吻拿捏住,她終於輕輕閉上眼睛,狂跳的心臟也在他的撫慰之下趨於和緩。
葉臻察覺到她的平靜,才慢慢直起身子。
他唇舌發麻,鼻尖充盈著她的氣味,葉臻微微抿唇,垂眼凝望程杉。
後者沉默了很久,要不是兩隻手依舊緊攥著他的衣角,攥得指關節咯咯作響,葉臻幾乎以為程杉重新陷入了沉睡。
在某個時刻,程杉先開了口。她細聲呢喃,像是唯恐驚擾了這一切。
&ldo;程見溪,真的是你嗎。&rdo;
葉臻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他渾身緊繃,機械地張了張口,卻彷彿一萬年不曾說話而難以掌握正確發音似的猶豫了很久也沒出聲。
程杉一動不動,仍閉著眼,近乎於虔誠地等待他的回答。
&ldo;是。&rdo;
良久,葉臻的聲音在臥室內清晰地響起。
塵埃落定。
程杉的手微微發顫,終是鬆開來,她如釋重負,身子微微前傾,額頭抵著葉臻的胸口。好像剛剛結束一場戰役,消耗過度,渾身疲乏。
儘管如此,程杉卻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ldo;太好了。&rdo;
每個人的一生或許都由無數個選擇組成,葉臻堅信能夠真正左右人生的選擇題從來都不會只有對與錯這兩項選擇‐‐沒有人會傻到明知是錯卻依舊放棄正確的那個。
掙扎猶豫,不過是發現擺在眼前所有選項都是錯的。
人們總是無法在事前就清醒地站在命運的拐點觀望未來的道路。
事實上,那些道路也從來都不是擺在眼前供人張望斟酌的,而是人們率先做出了選擇以後,再一腳一腳走出來的。
那是他們的開始。
葉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迎來結局,但這條路,他非走不可。
……
打破平靜的是程杉咕嚕叫囂的肚子。
算下來她足足有一天半沒有正經進食了,胃裡全部的存貨只有昨天凌晨那杯牛奶。
程杉難受地揉揉肚子,說:&ldo;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都要餓穿了。&rdo;
葉臻不打算再繼續追問她還記得哪些部分,又忘記了哪些,只摸摸她的頭,說:&ldo;穿衣服洗漱,我們去吃早餐。&rdo;
&ldo;好!&rdo;
程杉重新笑起來,頰邊猶然掛著淚痕。
她積極地跳下床,驀地,想起什麼來似的,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