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幾個兒子,就被關押在隔壁的牢房裡。父子雖不在一個牢房,卻能隔著柵欄說話。
長子伸著脖子,焦急地呼喊:“父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們是不是要來取我們父子的性命了?”
其餘幾個兒子,也跟著哭喊起來。
淮陽王深呼吸一口氣,沉聲張口:“都別嚎了!”
“皇上親口允諾,不會殺我們父子。過不了幾日,就會放我們出去。”
兒子們有的長鬆一口氣,有的喜極而泣。唯有長子最有城府,也最像他,聽了這些話並未釋然,而是急急低語:“會不會是緩兵之計?等我們出了京城,在半路上遇到‘盜匪’,照樣死得乾乾淨淨,還不留任何話柄?”
淮陽王沉默片刻,低聲道:“這不好說。”
“不管如何,眼下沒有性命之憂了。等天明瞭,我就寫奏摺。”
……
“什麼?”
“東平王父子在牢房裡被毒死了?”
“哪來的毒酒?”
景陽宮裡,鄭太皇太后聽聞此事,勃然大怒,霍然站了起來:“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私下處置東平王父子?”
“哀家要他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誰敢拂逆哀家!”
這不明擺著的嘛!如今宮中,能違抗太皇太后的人,只有郡主。太皇太后不是猜不出來,而是怒火高漲,今晚少不得又要大發雷霆了。
主子發脾氣,倒黴的總是身邊奴才。
趙公公心裡哀嘆一聲,低著頭答道:“是郡主去了天牢,帶了一壺毒酒前去。”
鄭太皇太后眼裡噴出怒焰,咬牙切齒:“去!立刻去昭和殿!將她叫來!哀家要親自問一問她!到底是何用意!”
趙公公哪裡敢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苦哀求:“太皇太后娘娘息怒!明日就是登基典禮,郡主就是這大梁的天子了。娘娘和郡主剛維持了幾日的和睦,萬萬不能在這時候爭吵,白白讓寧安宮那邊瞧了熱鬧,也讓所有臣子們看笑話。”
鄭太皇太后火氣一上來,哪裡忍得住,伸手指著趙公公的鼻子怒罵:“哀家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立刻滾去昭和殿!一炷香之內,哀家要見到姜韶華的人!不然,哀家直接杖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