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劇烈的疼痛從小腹擴張到全身,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手,伸進了她的肚子裡,不停地抓拽,溫熱的鮮血,反而成了止痛的良劑,只恨不能多流一點,再多流一點。
那天晚上,似乎只有子芽守在她的身邊。
就在白天,她已經來過一次醫院了,那時子芽好像對她說了什麼,哦,對,她說:蘇語默,你要想好了,這個孩子不能流,你的體質與一般人不同,很難受孕,而且之前服藥過度,能懷上已經是奇蹟了……你要想好了。
她是想好了的,她不想放棄那個來之不易的小東西,可是,他還是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她的身體。
李喬的媽媽在給她喝的水裡下了藥,呵呵,真是一點兒餘地都不給呢!
大出血。要不是那天干好柳子芽值班,要不是剛好柳子芽的血型和她一樣,她,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十萬能買什麼?胡曼秋想要買兒子的前程,而她賣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未成形的,孩子。
痛,從夢境中延伸到現實裡,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毒蜘蛛竄進了她的身體,在她的經脈中邊撒毒,邊爬行。“啊!”蘇語默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全身虛脫了般,冷汗淋漓。那不是夢,那是她的記憶!
沒想到她的床邊還真坐了一個人——胡曼秋,李喬的媽媽,誰曾想到三年後重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胡曼秋看著蘇語默的表情是帶著冷漠和不屑的,在她想來圍繞著李喬的女人只有兩種,礙事的和有幫助的,而蘇語默正是那個擋路的巨石,醜陋而又礙眼。
蘇語默回視她的眼神卻是讓她一驚,三年不見,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女人,似乎變了,可是不管怎麼變,垃圾就是垃圾,終究變不成珠寶,自不量力的女人最討厭。恨只恨孫雅然太無能,要不然也不需要她親自出馬。
“還記得我嗎?幾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胡曼秋俯視著蘇語默,甚至幫她壓了壓被角,如果不看她的眼神,真是一派和煦長者的模樣。
“您也沒怎麼老,臉上皺紋還是那麼多,身材還是這麼肥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的夢境,烘起了蘇語默身體裡潛伏的血腥因子,蘇語默的回話毫不留情面。
蘇語默恨她!而這恨,從來不需要掩飾!
胡曼秋氣得渾身發抖,按著被角的手猛地抬起來,作出要揮向蘇語默的模樣,卻又忍了下來,緩緩放下,“三年沒見,你的嘴巴倒是更靈了,這次想要多少?”
“您覺得您兒子值多少?”被冷汗沾溼的內衣,黏在身上,蘇語默軟軟坐起來,直對著胡曼秋的目光說,“這次我不想要錢了,我想要人。我想好了,我只要下勁兒纏著他,他總有一天會娶我的,到時候多少錢還不是我的?”
“你!”胡曼秋氣極,描畫得精緻的臉上,表情因為抽搐而猙獰,“你還是真是什麼夢都敢做,我們李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能讓一個乞丐進門!”
“我不是乞丐!”
“用錢就可以打發的不是乞丐是什麼?你最好知趣點,我們家李喬會和付氏千金付瑤瑤結婚的,跟她比,你真是連乞丐都不如!”
胡曼秋的話實在狠,如果這是在三年前,或者在昨天,她這麼對蘇語默說,蘇語默說不定會暗自傷神一會兒,可是今天,尤其是此刻,她不會!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原本屬於她的機會沒有了,柳子木出事了,她被家長誣陷了,每一件都足以讓她痛心,可是一起而來,卻反而讓她無畏。
就是啊,再糟還能怎樣?
她蘇語默一心想要低頭做人,也就撈到這些好處,還不如不管不顧地撒潑一回,儘管現在她痠軟得渾身無力。
“可是怎麼辦呢,誰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