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大樓的拐角,就看見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的池先。他薄唇抿得很緊,一動不動的冷眼看著他,就彷彿一尊凝固的石像一樣。
Neil看見他,一點驚訝都沒有,他斂了在沈斯南面前的懵懂天真神色,稍偏著頭笑,他笑起來的時候有點跟人不一樣的特殊意味,有點邪又非常性感,配上他白色Dior襯衣領口下刻意一截纖細明顯的鎖骨,誘惑而優雅,只往那裡一站就能硬生生拽來周圍一片目光。
“你竟然敢站在我面前。”池先的聲音有點啞,帶著刻意的蔑視。他生而有氣勢,又比Neil高些,低頭看他時目光冷靜到冷漠的地步。池先在收斂了平時的慵懶時,散發著讓人不敢逼視的威嚴。
而Neil無所畏懼,他的睫毛又打重眼部的陰影,一舉一動都像個驕矜的小少爺。“池先,其實我一直在想,要怎樣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他的微笑像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讓你看到我。”
池先不動聲色的向沈斯南那邊掃了一眼:“無論如何,這是池家家事,你何必拉上沈斯南?”Neil向前邁了一步,順著剛才池先的目光看著沈斯南,他雙手插在兜裡,微微仰著頭看天,看不清神色,但是讓人感覺非常安然。
“池先,他是你的弱點,沈如相是他的弱點。我只是沒想到,你一直沒有調查他。”Neil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池先此舉愚蠢,他因此比他慢了一步,註定後面的每一步都要被他規定如何走。
池先確實一直忽略了沈斯南正是他的軟肋。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以致忘記有人會利用他。
池先直到知道沈斯南和Neil在一起才派人找了沈斯南的資料,當他看到沈如相的照片時,他十分吃驚也恍然明白。兩個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即便除去那顆淚痣,也有三分相像。
可怕的巧合。
如此意外,讓人無法捉摸,不可能提前做好應對。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我知道,”Neil輕輕咳了幾聲,仍然是彷彿眼前景象都很有趣的神態,“你現在能殺了我,在我死之前,我能殺了沈斯南。”
池先繞過牆角看向沈斯南,相隔距離不遠,他清晰的看見定格在沈斯南左胸的紅點。
Neil的聲音悠閒散漫,饒有趣味:“不如我們試試,誰的槍更快一些。”
池先聞言突然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極其的森冷,加之他原本就生得格外冷俊,一瞬間仿若寒風吹過,十分駭人。“你們最近總在一起,我以為你挺喜歡他。”
“是,所以即便我在地獄,我也要他來地獄陪我。”一番話緩緩說來,如同情話。
“池先,你很喜歡他。”
Neil的眼神仔細描摹著池先的眉眼,自他話音落下之後,池先的表情太值得玩味。然而只是片刻,池先臉上所有神色抹去,化為古怪的嘲諷:“你太小看我了。”
Neil的心裡略過失望,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驕矜高貴地向池先微微屈了一下身體:“那我先走了。”
池先停在原地,看他走到沈斯南身邊,撒嬌似的搖了搖他的胳膊,然後拽著他往路的另一邊走,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走遠,池先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
他在那裡站了片刻,然後向某個方向揮了揮手。他的舉動顯得遲緩、無力,看起來就像一隻隨時有可能停止擺動的巨大座鐘,充滿了僵硬的、疲憊的氣息。
沈斯南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只是在Neil問他有一天會不會拋棄自己的時候想了一會兒。
“不會。”
“為什麼?”
“一個就在你身邊呼吸、說話的人,某天忽然消失了,完全沒有任何東西改變,就只是少了一個人,而你原以為你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