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百思不得其解,翻了一個身,突然發現床前立著一道黑影,頓時失聲驚叫:“啊——”
“桐兒,是我。”那道黑影俯身捂住了疏桐的嘴巴,止住了她的驚叫。
看清床邊立著的人是王墨後,疏桐越發驚慌不已:“公子,你,你怎麼進來的?”
“你只記得栓門,到忘了關窗。”
疏桐驚疑望向窗戶,雕花的窗欞果然大開,清冷的月色穿窗而入,透過在夜風中起伏不定的紗幔,在王墨臉上勾勒出明暗不定的光影。
疏桐倏忽坐起身來,往床榻內側驚恐縮去:“公子翻窗而入,是要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話雖如此,王墨卻在床旁坐下來,脫了靴子仰身在疏桐先前睡臥的位置躺了下來:“玉荷死在我的床上,想著我就睡不著。”
睡不著?!看著月光下王墨那張線條格外深邃的臉,疏桐心下不由冷笑:做了虧心事,自然睡不著。
第一一一章 眥睚必報
“今夜,分我半榻可好?”
王墨望著疏桐,輕輕扯動她手裡擁著的被子。
分他半榻?!
疏桐突然反應過來王墨在說什麼,慌忙起身往床下爬:“這客房的床榻窄了些,怕公子睡不好,奴婢就讓給公子了。”
“那桐兒睡哪裡?”
疏桐一怔:這客房比不得王墨在清梧院裡的臥室,外間還有木塌可以將就。可要自己與王墨同枕共眠,還不如去隔壁死了玉荷的床上睡覺。
尋思一番,疏桐道:“奴婢去公子的房間就將一晚。”
“桐兒不怕麼?”王墨側身問道。
“奴婢自小與玉荷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沒什麼好怕的。”疏桐咬牙說出這句話,便又小心越過王墨的身體往床邊爬。
“聽說死人當夜都要回魂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疏桐強自鎮定道。
“桐兒倒是不怕,可我親自送了玉荷去鬼門關,我就怕她來找我……”說著,王墨突然伸臂樓住疏桐的腰,稍一加力,便將她帶入了懷中:“既然桐兒和玉荷那麼好,不如就留在這裡,待會兒她若回來找我理論,你就替我說說情。”
沒入王墨的懷抱,被他特有的沉鬱清幽的體息包裹,疏桐心下驚慌不已,當即掙扎起來。
“雖說我一來就說明了我什麼也不做,可我畢竟沒有柳下惠那般的定力。桐兒你一定要這般動來動去的引誘我麼?”
王墨溫熱的吐息緊貼著她的耳垂,疏桐的身體頓時僵住。
黑暗中,王墨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隨即抬手拉過被子替兩人蓋在身上。
疏桐咬唇握拳,隱忍著羞辱和憤怒,默默等待王墨睡熟。若是意念能夠殺人,王墨只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感覺到疏桐的壓抑和隱忍,王墨反手抽下發髻上的烏木髻,輕輕擱在她的枕畔。片刻後,疏桐緊繃的身體緊握的拳頭便鬆懈下來。徹底陷入了酣沉的睡夢之中。
醫人命容易,醫人心太難。對懷中這充滿仇恨石頭一樣冰冷的人,除了用體溫捂熱她,自己竟是毫無辦法。王墨緊了緊手臂,將她擁貼在自己胸口,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眸。
疏桐被一陣清脆的鳥鳴喚醒時,王墨已經不在房中。
疏桐坐起身來,仔細檢視衣物,發現自己沒有被侵犯的痕跡。鬆了口氣。垂眸看著旁邊王墨睡過的那道凹痕。疏桐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個做大夫的人。居然害怕鬼魂!他的手裡得有多少人命?
這一日,王墨回來得卻比往日都早。
晚飯後,他說要回房看看書,請疏桐替他沏壺好茶。
待疏桐端著茶壺送去他的房間時。發現房內空無一人。疏桐頓感不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