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臨時出了點事,今晚的航班。
臨走時,他捏住她的耳垂,手上不輕不重地碾了碾,“跟我一塊?”
沈姒思量了幾秒,覺得不妥,“算了吧,這會兒走了不太好,而且過兩天還得繼續比賽,我也玩不了多久。你忙你的就行,我自己回國。”
她綿軟軟地打了個呵欠,“而且站了一天好累,我想回去睡個好覺。”
昨晚被他折騰到半死,今天又跟著忙了一整天,再坐飛機真得累死。
“真有這麼累?”齊晟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最近怎麼總是犯困?”
犯困?
他隨口一提的話,沈姒卻留了心。
她動作一頓,似乎是聯想了什麼要緊事,薄瘦的脊背筆直地僵硬了。
齊晟敏銳地察覺到沈姒的情緒不太對勁兒,“怎麼了?”
“沒事。”沈姒含糊地敷衍了句,臉色難看得異常明顯。
她別開了臉,將剛湊到唇邊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背輕輕一推。
剔透的冰塊在酒杯中起起伏伏。
齊晟微蹙了下眉。他一手掰過她的下巴,稍一用力,便迫使她對上自己的視線,“到底怎麼了?”
他的嗓音微冷帶沉,讓人心悸,壓迫感和窒息感撲面而來。
過於強硬的姿態,她躲無可躲。
“真沒事。”沈姒不敢看他的眼睛,卻掙不開他,只抬手抵在他肩上,輕推了推,“你不趕時間?趕緊走吧。”
齊晟漆黑的眼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像尖銳的利刃,剖她的心,一寸一寸。他什麼也沒說,不過無形的氣場最為強大,迫得人喘不上氣。
對視不過幾秒,沈姒敗下陣來。
她大腦一團亂麻,內心掙扎了片刻,知道沒有躲躲閃閃的必要,只是還不太確定,便不太想跟他說。
可她那點情緒,根本騙不過他。
“那什麼,”沈姒面色複雜,深吸了口氣平緩完情緒,才低了低聲音,氣息輕得幾不可聞,“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推遲了一星期了。”
“嗯?”齊晟身形略略一頓。
他這反應很明顯,不是沒聽清,而是也沒反應過來。
“就是上次在溫泉,你不是……好幾回嗎?”沈姒咬了下唇,有點懊惱和煩悶,艱難地磨出幾個字來,“事後我吃藥了,就是有點晚。”
其實重逢以來,他大多數時候點到為止,車上那次用的是腿,沒動真格,所以除了昨晚,也就發生過一次關係。可就是溫泉那次,因為是強迫的手段,他內身寸了好多回。
然後不巧,第二天因為顏若的事,她趕到游泳館,後續又被他帶回了京西的四合院。等私人醫生過來給她輸液,她才突然想起來補措施。記不清具體時間,那時候好像差不多卡在24小時的邊緣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本來推遲個幾天是很正常的事兒,而且溫泉之後她低燒了三天,食慾不振和經常犯困也合情合理,她沒多想,只當自己病沒好利索。可現在——
前後一聯絡,難免不讓人多想。
舞池裡的瀰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五光十色的效果燈推開了周遭的昏暗,不斷地掠過兩人的眉眼,微妙的氛圍與周遭的濃烈格格不入。
人聲如潮,心緒也如潮。
沈姒張了張唇,思緒亂七八糟的理不清楚,最後什麼也沒說。
齊晟半垂著視線看著她,鬆開了鉗制她的手,反應比她平靜:
“去醫院。”
短短三個字,他的反應太寡淡,她反倒摸不清他什麼情緒。
說不上來為什麼,沈姒心裡更躁,“去藥店吧,我測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