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對了林培之微微一禮,不甚親近也並不失禮:“王叔久違!”
林培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抬手一指,平淡無波道:“坐!”
“謝王叔!”林垣馳答應著,便在他的對面坐下。目光在先前林垣掣曾用過的茶盅上一掃而過,面上神情卻仿若不曾看見一般。林培之含笑一擺手:“不必客氣,喝茶!”
林垣馳應著,便自提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又替他續滿了茶水:“王叔請!”
林培之悠然飲茶,半晌才問道:“垣馳可知我此次回京所為何事?”
林垣馳微微點頭,抬眸與他平視,目光坦然無懼:“她是我的!”他的語氣一如平常的溫和淡定,沒有一絲波瀾,但卻充盈著一種莫名所以的自信。
林培之皺了下眉:“為何不問問她自己的意思?”林垣馳的態度,令他有些不快,更多的卻還是詫異。詫異於他的寸步不讓與自信十足。
林垣馳靜靜看他,然後突如其來的勾了勾嘴角:“王叔有把握而我沒有,所以,我根本不會多此一舉的去問她的意思!”這話說的太過坦率,坦率的讓林培之為之愕然。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垣馳年少有為,皇位繼承有望,又何必……”
林垣馳不等他說下去,便一口截斷了他:“皇位於我,不過是自保之道,我要活下去,便要爭到皇位。她卻不同,她於我,是今生的意義!”
這話內裡大有玄機,但卻無法宣之於口,只能如此隱晦的點出。
林培之的眉擰的愈發的緊,半日才淡淡道:“若自保猶且不能又何談其他?”
林垣馳眼角微微跳動,緩聲道:“王叔是在暗示甚麼嗎?”
林培之安然往後,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個慵懶閒適的微笑,卻岔開話題道:“今兒這家‘四平茶樓’可真是有幸,只這片刻工夫,便有三位王爺來過!”這話裡頭,卻是隱含提醒,提醒林垣馳,桌上棄置的那個茶杯是誰曾經用過的。
林垣馳沉默不語,半日才道:“謝王叔提醒!不過有句話我亦很想提醒王叔!”見林培之挑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後,他才緩聲道:“我不知王叔有否想過她這般堅決不願嫁我的原因,我知王叔雖遠在千里,但對京中諸事卻仍瞭如指掌,否則亦不能如此!”
林培之輕輕點了下頭,卻微笑道:“有句話是你適才曾說過的,我並不介意現下便將它再還給你。”頓了一頓後,他笑道:“那就是,既無把握,又何必多想多問多考慮;既然想要,又何須瞻前顧後思慮來去!”
林垣馳驟聞此言,目中精光驟然一現,深深注目看了林培之一眼,忽而長身而起道:“王叔請容小侄告退!”
林培之則大度的擺了擺手:“不送!”
直到此時,林垣馳才伸了手,拿起桌上已冷了的茶,仰頭一口飲盡,含笑向林培之道:“這雲霧茶雖是市上精品,但其滋味比之季氏的雲霧茶,卻還是差了不少!”
言畢不再停留,轉身大步而去。
林培之瞧著他離去的背影,不覺有些好笑的揚了下唇角,在林垣馳的手剛剛碰著門沿時,他卻忽然道:“這茶的滋味,依我看,其實是不差的,不過可惜,你適才喝的卻是冷茶!不論怎樣的好茶,放得冷了,滋味總是要欠了一些的!”
林垣馳微微一震,卻沒回頭,只淡淡應道:“謝王叔指教!”拉開雅間大門,快步而去。
林培之伸出修長白皙的五指,漫無心思的在桌上輕輕叩擊,發出清越而有規則的聲響,半晌,才搖了搖頭,忽而揚聲叫道:“向玖……”
門口向玖應了一聲,很快便走了入內,肅立在林培之跟前。林培之徑自沉思,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半日才淡淡道:“沒事了,去結賬!回府後,替我具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