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黑漆匣子交到鄒太醫手上,鄒太醫道謝過陪笑:“公子要的藥,已經制好在房中。”楚懷賢隨他進來看那藥,五、六寸高的青瓷瓶子裡,倒出來足有三十幾粒。楚懷賢沒有說話,進喜兒先問了:“就這些?”
上萬兩的銀子,就只有這幾粒藥。進喜兒帶著濃濃的疑惑對鄒太醫看去,鄒太醫胸有成竹地道:“這裡所用藥材俱已呈給公子看過藥方,只有這些不會錯。”
白色的蠟丸散落在小盤子裡,楚懷賢拿起一粒來捏開,裡面露出的是清香撲鼻的紅色藥丸。“收起來吧。”楚懷賢隨手丟下來,鄒太醫又道:“這是宮中的古藥方,幾位娘娘都在用,不僅是能保命,也能滋養身子。”
楚懷賢答應一聲,鄒太醫收起藥,裝起來交到進喜兒手上。小僮送上茶來,鄒太醫親手給楚懷賢呈上,再道:“聽說少夫人,還在看張太醫?”楚懷賢接過那茶在手上,對鄒太醫偏一偏臉兒道:“你這藥,可影響有身子?”
“不影響,只有好的。公子不信,要出了差錯,只管來找我。”鄒太醫滿面含笑,把雙手互握了正要抬起來,楚懷賢抬一抬手止住:“還沒有,我只是問問。”把手中茶喝了一口,是清香滿口。說一聲:“好,”楚懷賢似自已對自己說話:“這樣瘦,哪裡能有?”
鄒太醫是醫生,當然是知道楚少夫人是什麼樣的身子骨兒。見楚懷賢說出來,鄒太醫很是認真的寬慰他道:“少夫人只要能進飲食,這病就無妨。”要知道林小初,是自己鑽了牛角尖兒,然後堆在心裡,飲食上就吃不下去。
“如你所說,我就放心了。”楚懷賢其實並不放心,不過見鄒太醫面上極是認真,打心裡有一半兒相信他這話不假,還有一半就是自己告訴自己,醫生都說了,當然是對的。
拿了藥出門,走在街上熙熙攘攘人流中,進喜兒道:“公子,這藥,有這麼貴嗎?”就全是人參、鹿茸,也不能貴成這樣吧。楚懷賢嘆氣:“再貴些又如何?”進喜兒不說話了。公子此時花錢能買小初的命,他都是願意的。
小初的病有這麼嚴重?進喜兒說過,立即在心裡“呸呸”幾聲,這是少夫人,又小初小初地喊她了。眼前浮現出的,是小初以前說話不讓人的時候。自從成了親,進喜兒少見過小初,他就是心裡不敢相信,這麼樣一個心裡有成算的人,應該自己能排解。怎麼能突然病得這麼狠?
反正看公子的神色,小初象是重病奄奄一息的樣子。其實進喜兒如果能見到小初,就會明白,楚大公子擔憂,其實是憂心過了。這也不能怪他,小初一開始飯都不怎麼吃了,看起來,當然是嚇人的。
花了一大筆私房銀子的楚懷賢,覺得自己是在盡人力。至於天命,小初已能下地行走,象是看著不妨礙,但是人力還是要盡。
回到家中,下馬石前下了馬,幾個管事的一起喜笑呵呵過來。楚懷賢打起精神:“父親那裡,有什麼事情?”以楚懷賢來看,他中了,再沒有別的喜事出來。要有,也是父親楚少傅。
幾個管事的搶著說話:“是公子的喜事兒,也是老爺的喜事兒。”楚懷賢含笑:“我的?”管事的笑得都傻乎乎了:“公子,少夫人有了。”
“有了!”楚懷賢不是一下子就喜歡了,而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晚晚盡人力,自己心裡,還真的是打不準兒。說白了,是心裡盼著小初趕快有,又覺得她的身子不靠譜。乍聽到這句話,楚懷賢下意識說出來的不是反問句,而是驚歎句!
“誰把的脈?”楚懷賢說過,就知道自己糊塗了,再道:“張太醫還在?”管事的見公子雖然還沒有笑逐顏開,卻是窮追不捨在問。一個資歷最老的管事笑呵呵,那面上笑容,象是他家裡的有了一樣,回話道:“張太醫剛回去了,他看過,回過夫人,夫人親自請他再看一回,又把了一回,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