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帝感他的至誠,來引渡他,那卻不可知了。”帝女道:“女兒常想:供奉神祗祇的地方都叫做‘廟’,不懂他的解說,原來廟宇就是‘貌’字的意思呀。
”帝嚳點首道:“正是,不錯。”說著,天已向晚,就同下山來。
到了館舍,常儀、帝女看見帝嚳無事,就來追問那昨晚所未說完的故事。帝嚳道:“自從高祖皇考取了夔牛之後,就向有熊歸去,沿途上將夔牛皮繃了數面鼓,但是敲起來,並不甚響,不過比較尋常的牛皮鼓洪亮一點,大家都不免懷疑。玄女道:‘不要性急,器具沒有配齊呢。’一日,走到雷澤地方,迎面看見一個大土堆,玄女便叫軍士將那土堆發掘,掘了幾尺深,掘出一堆骸骨來,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高祖皇考忙問:‘此是何骨?有何用處?’玄女道:‘此是雷神之骨。生在前世紀的時候,其首似龍,其頰似人,鼓起它的腹來聲如雷響,所以叫它做雷神。因為它並不是人,所以亦叫它做雷獸。此地有澤名叫雷澤,就是以它著名的。它的骸骨拿來擊夔鼓,方才顯得出它們的靈異。’玄女說時,早有軍士將雷獸之骨取出了,一聽玄女之言,就拿起一根雷獸之骨,向繃好的夔鼓上一擊,但覺大聲陡起,震耳欲聾,大家才相信玄女之言不謬。於是一路歸去,一路不時的敲擊。後來八十面夔鼓製成了,更時時一齊敲擊,四方諸侯,聞而震驚,雖則那時尚未出兵,但是先聲已可奪人了。回到有熊之後,早有眾臣紛紛前來報告。一個姓赤將,名叫子輿的,他是個木正,已將指南車造好了,只差一塊磁石。玄女從身邊取出,配在仙人手指,果然四面旋轉,總是指南。大家看了,歡呼之至。又有一個名叫邑夷的,已將記裡鼓車造好了,試試看,亦非常準確。邑夷又仿照玄女兩種車的格式,並且仿照北斗星之周旋,另外造成一輛車子,名叫大輅,專供高祖皇考的乘坐。高祖皇考看了,亦非常之歡喜。又有一個名叫揮的,是少昊帝的第五個兒子,他已將弓造成。”
說到此處,帝女開口問道:“父親慢說,女兒聽說從前有一個善於張網羅的人,名字叫揮,是不是就是他呢?”帝嚳道:“是呀,就是他。他因為造弓作弦張網羅,所以他的子孫就姓張了。那時揮造成弓之後,又有一個名叫夷牟的,已將矢造成,只差一種銅的箭頭尚未制就,因為到昆吾山去取銅的太山稽、老龍告兩個人這時尚未回來。玄女又取出幾張圖來遞與高祖皇考,圖上畫著有些是圓形的,有些是長形的,有一張很像牛角的。玄女指著圓形的道:‘這個叫作鉦。’指著長形的道:‘這個叫作鐃。這兩項敲打起來,聲如冰雹,大可以壯軍聲。’又指著牛角形的道:‘這個叫作角,可以製成二十四個,後來大有用處。’高祖皇考一一如言,就叫天師岐伯去造。一日素女無事,正在與高祖皇考閒談,旁邊適值看見一個瑟,那瑟是有五十根絃線的,素女用手去撫弄挑撥。高祖皇考就問她道:‘向來善於鼓瑟嗎?’素女道:‘略知一二。’高祖皇考就請她一奏雅音,素女取過瑟來,鼓了一曲。哪知這個曲調淒涼之至,高祖皇考本在敗亡之際,心緒不佳,聽了之後,涕泗橫流,悲不自勝。就是那左右之人亦莫不悲哀欲絕。曲罷之後,高祖皇考問素女道:‘聲音之道感人深矣!但是酸苦的曲調朕亦曾聽見過,何以竟至於此?’素女道:‘大約是絃線太多之故。
弦多則音繁,繁則易於傷感了。’後來高祖皇考想到素女的話,就將那張瑟破而為二,每張二十五絃。現在所有的瑟大半是二十五絃,就是高祖皇考改定的。過了兩日,太山稽、老龍告等將昆吾山的銅取到。玄女又指授如何鼓鑄之法,就與素女向高祖皇考告別,說要回去覆命。高祖皇考竭力挽留,玄女道:‘此時尚無須我等在此,將來到了中冀之野,自當再來效勞,後會有期。’說罷,瞥然而去,其行如風,頃刻不知所在。高祖皇考又是感激,又是詫異,便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