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哺乳動物童年玩樂時的手段那般,需要人與人之間最有趣的眼神交流,至於資訊推理得出結論的關鍵環節,他們更是完全放棄了計算工具,使用斷網單機工作臺和紙筆做著冗長繁複的工作,而且心甘情願,情緒頗好。
就如貝得曼曾經說過的那樣,這是一場原始的戰爭,想要抓住或者殺死那個小眼睛男人,他們必須採用最原始的協作手段和獵殺手段。
“嗚哦!”有隊員盯著面前做了三次資料過濾,卻依然亮起紅燈的人臉識別系統,激動的眉毛亂挑,尖叫叫嚷道:“我就說過他還是會從這裡出來!”
小眼睛特殊部隊的隊員們圍了過去,看著畫面中那個模糊的人像畫面,興奮地難以自己,至於那些負責與作戰部隊進行溝通的職員,則是在得到上級允許後,利用那些原始的手段,直接把訊號傳了出去。
“有沒有忘記昨天晚上的打賭?”那名心理學教授微笑說道:“我也堅持認為許樂上校肯定會從這個地鐵站出來,因為很明顯,他很喜歡產自南科州的紅腹三文魚,而如果你們肯注意這個商標的話,整個首都特區,就只有這家超市出售。”隊員們發出唏噓的聲音,紛紛讚歎細節決定一切,果然是放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的真理。
“告訴諸位一個好訊息,戰術核定小組已經同意小眼睛部隊出擊的請求,如果今天可以逮捕或者殺死目標,那你們除了自由之外,還將獲得整個聯邦的感激。”
來自聯邦調查局的官員走了進來,看著手中的電子工作臺光幕,表情陰沉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從超市回到最近的地鐵入口需要十四分鐘,但不知道聯邦中央電腦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確定我們已經發現他,並且正在針對他準備攻擊。”
“這整幢大樓已經做了資訊遮蔽,聯邦中央電腦就算一直關注我們,也不可能從小組內部獲得任何資訊,現在我們需要關心的重點的是,當狙殺許樂上校的指令傳遞到各戰鬥小組的過程中,會有多少資訊外流,具體執行狙殺任務的戰鬥小組的方位,會在資訊外流多長時間後,被聯邦中央電腦發現,從而提供給許樂上校。”
“不過根據我的計算,資訊外流或者說溢位雖然不可避免,但是中央電腦捕捉資訊,分析資訊,接著傳遞資訊需要的時間,會比我們更長。”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貝得曼天真快活地笑了起來,但誰都能瞧得出他笑容裡隱藏著某種極度的興奮,對於這位憲章局走後門最多的前職員而言,像許樂這樣不用花費腦筋,卻能得到中央電腦無限幫助的傢伙,毫無疑問就是最令人厭憎的天之驕子,越早死去越能令他感到幸福。
他站起來,望著小眼睛部隊裡的同事們,攤開雙手無辜地挑著眉毛:“那我們還等著做什麼?幹掉他吧。”
……
手指輕輕捏著被纖維紙包住的肥厚魚塊,戴著帽子和墨鏡的許樂在超市門口的陽光下不禁有些失神,聯想到最近愛看纖維紙質書的癖好,發現原來自己就算在逃亡中,依然習慣了過相對質量很好的生活。這早已脫離當年那個可憐礦工孤兒的生活認知,進入了另一個階段。
在燦爛美好甚至有些過於燦爛美好從而讓路人感到熱的陽光下,許樂在首都各處的街巷裡沉默穿行,向著西南方向的地鐵站走去,手裡提著的三文魚塊和塑膠袋中的生活必需品,就像是沉甸甸的果實,牽引著右臂上的袖子繃的極緊。
前面有三塊很有趣的青石塊,半身藏在清涼的水中,跳過這些青石塊,踩上那些被太陽曬的熱辣辣的水泥路面,再穿過那間大商場,便能抵達地鐵站。
然而站在屋簷清涼中,看著那三塊青石塊,看著石頭旁的清涼的水中的太陽,許樂露在墨鏡外的那雙眉皺了起來,沒有抬步。
……
“目標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