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林總統搖了搖頭,望著草坪那頭的眾人,說道:“因為那些叛亂軍人的出現,他們有些過於緊張。”
杜少卿保持著沉默。
“把那些軍人定義為叛亂分子,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荒唐,甚至可以說是無恥。”
帕布林總統停下腳步,目光從黑傘下方伸展出去,卻不知道看著何處,微澀一笑說道:“官邸收到過國防部的報告,相信你也應該看到李封上校正式提出的指控,但直到昨天晚上看到那名坐在輪椅上的軍官,我才敢相信在墨花星球上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他回過頭靜靜看著杜少卿,說道:“現在看起來,你勸阻我任命胡鏈為前敵總司令是正確的。他和貝里主任做出來的這些事情,會讓聯邦政府付出極大的代價。”
前線那場針對新十七師的清洗,那場針對前七組官兵的謀殺,帕布林總統事先並不知情。
甚至在接到報告之後,他仍然不願意相信,忠誠於政府的那些高階官員,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措,冷血醜陋之餘,居然還如此愚蠢。
帕布林總統想到春都市療養院發生的襲擊,想起昨夜裡集會上那名七組隊員悲憤的指控,想起那個已經回到聯邦,隱藏在黑暗中的小眼睛男人,帶著濃郁的自嘲之意發出一聲深沉的嘆息。
還有那些七組隊員們的父母心總統先生的表情變得更加冷峻,隱隱預估到,有些棘手甚至是極度危險的因素將要出現,而且那是自己無法控制的事端。
沉默的杜少卿終於開口說話,他望著帕布林說道:“總統先生,獅子帶領一群溫順無能的綿羊做戰,雖然辛苦但不見得失敗,可如果獅子帶領一群貪婪的土狼做戰,或許在沒有擊敗敵人之前,自己便先崩潰。”
帕布林總統微微皺眉,陷入沉默之中。
“我還是堅持當日的觀念,政府以及軍方有很多人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這樣的人對於我們的事業只可能產生傷害,而不可能有任何幫助。”
杜少卿面容冷漠,堅定說道:“我所指的物件也包括李在道主席,胡鏈中將是他的學生,那個臭名昭著的聯合調查門是他在領導,您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帕布林總統望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少卿,如果你願意拿出戰場上的耐心,來觀看人類社會的歷史,大抵便能明白,李主席甘願自汙實際上也是一種犧牲。”
他揮手阻止杜少卿繼續建議,沉聲說道:“那些家族尤其是莫愁後山已經沉默了太長時間,現在他們迎來了最好的機會,我相信他們不會再繼續沉默下去,你現在的任務是讓部隊做好所有準備。”
“當然,如果時局沒有進入最艱難複雜的局面,我們儘量不要讓部隊參與到這些事務當中。”
說完這句話,覆雪草坪再次陷入安靜,過了很久之後,杜少卿立正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冒雪離開。
走入官邸,帕布林總統將開始滴水的黑色雨傘交給職員,脫下風衣攬在臂彎,推開餐廳沉重的古董木門。
走進門後,他臉上的憂慮斂去無蹤,望著正在忙碌的妻子大聲笑著說道:“親愛的,今天中午吃什麼?”
聯邦第一夫人轉過身來,接過他臂彎裡的風衣,溫和笑著回答道:“青豆肉泥,桌上有熱湯,你先喝口暖暖身子,看這雪勢還得降溫,只怕進三月都不會轉暖。”
夫人開始整理餐桌準備午餐,把麵包籃放到正在喝場的丈夫面前,然後順手開啟了電視,隨意說道:“李主席最近來官邸吃飯的次數少多了。”
“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他很忙。”帕布林總統低頭喝著胡椒湯,黝黑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誇張讚美道:“湯的味道還是這麼好,喝兩勺就開始渾身發熱。”
“裝做飯菜好吃來討我喜歡,從當年談戀愛時你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