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鬼獸出現,它們最終匯聚在一起,融合成為了一隻巨大的鬼獸,鬼獸恭敬地跪下,將閻羅和白澤託舉到了自己背上,然後沿著鬼火形成的臺階,一路攀登,最終到達了酆都大帝的居所。
山頂的居所並不大,只是一間小木屋,屋外一棵是地府難得的梧桐,居然還算是枝繁葉茂。
百年前,酆都大帝就是在這裡歸墟,貪狼君就是在這裡接到了閻羅。
閻羅默默走上前去,伸手觸控了樹幹。
他身周出現了若有若無的光暈,一陣陣氣流自他身邊朝著地府各處流去,宣告著地府鬼王的回歸。
霎時之間,所有的鬼都停止了動作,它們身上的怨氣與鬼氣被閻羅強大的力量直接驅散,成了原本死後的模樣。
所有的鬼都已經接收到了閻羅的指令——攪渾水,裝混亂,越亂越好。
他們毫不猶豫的照做了,以至於天界原本還想入地府檢視,都被那些偽裝的鬥爭騙了過去,給了閻羅繼承鬼王之位的時間。
做完了這一切,閻羅覺得有些疲累。
而白澤化作了原身守在外面,接住了一個沒站穩的閻羅,用自己的力量代替他支撐起了羅酆山的結界。
靠在白澤溫暖的容貌之中,閻羅這才覺得有些難受。不是那種鬱悶,而是一種從骨子裡發出的疼痛,一點點噬咬著他的內心,將胸口鑿出了一個大洞。
他恍惚間能夠聽見風聲穿過,發出了呼嘯的聲響。而自己彷彿靈魂出體,就懸在空中,靜靜看著自己失魂落魄。
「碎魂不在了。」閻羅突然說道,「貪狼君也不在了。」
白澤聽他這麼一說,猛然間鼻子一酸,但她很好地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但是我還在,不許想那些有的沒的。」
閻羅換了個姿勢:「我發了很多紙鶴給貪狼君,但是沒有一隻飛出去。」
他這麼一解釋,白澤就明白了為何明明自己和玉衡君都沒有對閻羅說過那些訊息,但他就知道了。
那些紙鶴是貪狼君慣用的傳信手段。他在把這個法訣教給閻羅的時候,也結合了閻羅能夠辨認魂魄氣息的能力,只要那個人的魂魄尚未轉世,又或還未徹底消散,紙鶴就必定能夠找到信的接收者,把訊息傳遞出去。
而在之前,閻羅已經嘗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貪狼君教他的法訣不會有錯,之前也一直用著,而貪狼君魂魄的味道閻羅也絕對不會認錯、記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貪狼君真的遇到了險情。
閻羅不願意相信貪狼君已經歸墟,他更願意認為,是蓬萊境的特殊性困住了貪狼君。
他一定會回來的,而且其他七星也一定會去尋找貪狼君的。
想到這裡,閻羅閉上眼睛,沒有打算進入屋子休息。
一人一獸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在外邊度過了在地府的第一日。
平靜無波地在地府過了七八日,閻羅終於感受到了魂火的覺醒。他的肩膀上主動燃起了陰陽的火焰,點燃了魂燈,照明瞭生死簿。
六道輪迴在閻羅尚不知情的時候就開始了運轉。
但此時的閻羅尚且只是覺得疲累,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剛剛回到地府的不適應,因此也沒和白澤說,默默忍了下來。
他走出門去,發現白澤還在熟睡,巨大的神獸守在院落門口,明明也睡不安穩,但還在守護著他。閻羅也沒有大動作,只是伸手摸了摸白澤的獨角,然後離開了羅酆山。
昨日他似乎做了一個夢,但是夢中繁雜,他大多不太記得了。
唯有一個景象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普通的鬼,脖頸間一道清晰的傷痕。他似乎是被捲入了一個厲鬼,然後被人一劍葬送。
那鬼臨死前看到的劍氣,分明是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