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徽音給了個繼續的眼神,右手扣在了石桌上,卻並沒有敲擊桌面。
“我有不對,不過你未曾分辨就策馬離開,委實欠缺思慮。”要他承認錯全在自己,胤禛的帝王尊嚴和傲氣怎麼允許,所以他才說了這麼一句,卻也在說得的同時一直盯著坐在那裡的人,其實,他內心裡倒希望她發火,可惜……
徽音終於正眼看向如此情景下還敢說她不對的人,開始反思這些年她是不是太過安靜了,以至於讓別人都忘了,司馬徽音是個什麼脾性?她轉開眼望月,唇角奇異地勾了勾。
胤禛被驚住了,他抖著唇面色發青發白,剛剛那一眼,他看到了什麼,是冷漠和嫌棄,他看得真真的,就是這兩種東西。血氣一路上湧,衝得他滅頂得痛,出離的憤怒和傷心委屈,讓他再顧不得什麼身份規矩,抬腳便想衝上去問個清楚,卻在這時,那清潤肺腑的嗓音響起,止住了他的衝動。
“我爺爺有六子四女,你看過三百年後的天下,應該知道後世都是一夫一妻的,而且律法上是對此進行保護的。”徽音平緩地開始敘述,“但我爺爺卻生了十個孩子,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哼!”胤禛不答,心裡越發難過,他的表面只會越發冰冷,他還沒有從那個眼神的傷害中緩過勁來,怎會關心他人的事?
“我爺爺自成年後就不停地更□子,為的就是生下滿足家訓要求的數量的子嗣,也是因為這一點,他一直不滿意我這個繼承人。你若通曉醫理就該知道,女人產子,其實就是在用自身的精血在換,生的孩子越多,壽命自然要折損,我是女子,如果真的應了家訓生下十個孩子,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徽音目色放空,“我爺爺不是個多好的人,但至少在對待女人上,他是個真男人!他娶回來的妻子,在沒有離婚之前都只守著她,溫柔相待、孕中關切,甚至由於給不了感情,他對那些女人甚為優厚,也沒有想著為了要孩子而讓誰死命地不停生產,損了其壽命長短。”
“男女平等?”胤禛知道後世的制度,只是十分看不上眼這種不分尊卑、不論綱常的情況。
徽音像聽了笑話一樣,有些諷刺地搖頭:“男女平等?我從來不認為這能實現。男女天生就擁有極大的差異,生理上男強女弱,心理上男剛女柔,別說現在的大清,就是在後世,所謂的‘男女平等’又真的平等了多少?理應男人養家,女人照顧孩子,可更多的反而是女人自己在外勞作打拼,既養家又照顧孩子,說到底若是男人可信可靠,又何至於此?”
“朕不可信?十幾年了,你竟然說朕不可信?”胤禛難以置信地大吼,一雙眼睛泛著冤屈的悲寥,他根本沒聽到那些旁的,只知道這些話中透出來的是喜歡之人對他的不信任,這讓他怎麼能受得了?
徽音握拳砸向石桌,一張實打實的石桌頓時四分五裂,她眸露寒光地狠狠瞪向吼出聲的男人,緩緩站了起來:“沒錯,我就是不信你!”
“你……你混賬!朕待你哪裡不好?朕對你哪裡未曾用心?十幾年了,就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你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胤禛本還抱著希望的,可是此刻,他只覺得全身發冷發寒,無數的痛苦和淒涼徹底包裹住了他,讓他喘息都顯得粗重困難。
徽音冷笑,針鋒相對地踏前一步,氣勢不弱地吼了回去:“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信?你說我沒心,你又有心嗎?”
“朕怎麼沒心了,怎麼沒有心了?”胤禛大睜著眸子,眼眶裡含著些溼意。
“愛新覺羅胤禛,本姑娘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從康熙四十六年,不,從康熙四十五年起,我就一直忍著,你若有心,你若真的有心,怎地半點未有察覺?”徽音也被惹火了,指著對面之人的鼻子就開始吼,“今兒咱‘開啟天窗說亮話’,你說你是因為嫉妒才在南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