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眼所流露出來的神色,明明就是一副體恤下屬的好君王的模樣。
幕絕站在廳中,雖然心中有怨氣,自是不敢多說什麼。而躲在屏風後觀察這一切的幕清幽,卻是氣從中來。
她心想,好你個虛情假意的偽君子,明明是你設的圈套讓無辜的兩個人成為你的實驗品。現在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到這裡扮好人。
“聽說──我最信任的劍士今天請了假……所為何故?”魔夜風抬起眼簾,以一種緩慢的腔調一字一句的說。聲音中的關切之後隱藏著威脅,彷彿在說,如果今天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聽到驍王低沈又帶有磁性的聲音,幕絕心中一凜。不管怎麼聽,他都覺得這個男人始終是陰陽怪氣的,即便表面上都很好,但就是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稟王上,屬下的確是有些微恙。”幕絕收斂著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的報告說。
“哦──?恙在哪裡,孤王可以請太醫來給你看一下。”黑眸微微眯起,薄唇輕勾。似關切的笑容,也似猜忌的冷笑。
“屬下,是心病。”幕絕抬起頭,按照清幽教給自己的話,一字不漏的說,“自去年起,屬下一到夜晚就會夢見故去的雙親化作厲鬼來斥責屬下,說我沒有盡到作為長子的責任。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兄弟,也沒能在適當的年齡成家立業延續幕家的子孫。”
“繼續。”魔夜風不動聲色的聽著,注意力卻好似只停留在手上的這杯茶之中。
得到鼓勵,幕絕的信心更增,“自那以後,屬下一直感覺練武的時候力不從心。並且,破擊的威力也大不如前。最近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屬下惶恐不能再保護王上,所以懇請辭去劍士一職,從此娶妻生子,守著父母的靈位做個平凡的孝子。”說著,幕絕毅然下跪,態度極其堅決,言語又懇切。並不打算給魔夜風拒絕的餘地。
本來在用杯蓋輕撥盞中茶葉的驍王,聽到此處,眼角的餘光又瞄到幕絕已經以大禮俯跪。只聽“!”的一聲,茶盞被不留情的擱置在一旁的茶几上。對屏息等待結果的幕絕來說,這聲響預示著很可能已經惹惱了驍王,而未來還是不可預知的。
“請王成全!”他咬咬牙,堅持著自己的請願。
魔夜風從座位上站起,慢慢的踱到幕絕身邊後就停留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幕絕不敢抬頭,卻也敏銳的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以主宰者的姿態在自己身上來回遊移。
他在想什麼?還是……他看出了什麼?
“既然是這樣──”突然地出聲,讓饒是作為臨危不亂劍士的幕絕也差點發出驚呼。只因這聲音的來源,是這個讓人難以琢磨的驍王。只因,這聲音此刻就響起在他的耳邊,他甚至能感覺到魔夜風撥出的熱氣。
看出對方的畏懼,魔夜風故意更加的貼近。靠著幕絕的耳廓,他用細微到沙啞的男性聲音低語,就像在和他的任何一個女人調情,“那本王也不留你。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要娶得妻子正是孤王昨天賜予你的侍婢,對不對?”
“是……是的,正是青兒。”該死!幕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他堂堂一個男人竟然在魔夜風的這種靠近之下也覺得全身發軟,連話都說不連貫了。這個驍王不只不是神,他簡直就是對任何生物都存在威脅力的人魔!
“好了,你起來吧。”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命令,幕絕驀地抬頭。驍王什麼時候離開的?眼前的男人竟然像從未離開過自己的座位一樣,正在專注的喝茶。彷彿剛才在他耳邊說的話的,只是不知從哪裡飄來的鬼魅。
“有意思,沒想到我一時貪玩,卻丟了自己最好的劍士。”像遺失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魔夜風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很感興趣。你們,在床上還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