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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在椅子背上:“混蛋這兩個字不足以形容他的水平。”

宋長安不怎麼真誠地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掩飾不住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面。

莫匆聳聳肩,回頭看了一眼睡得很安穩的安捷,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像是拿著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小心地給他塞回被子裡,手指在安捷柔軟的頭髮上流連著。

宋長安戲謔的表情漸漸收斂了,他看著莫匆的動作,好像在深思著什麼一樣,忽然開口說:“可是不管他怎麼混蛋,也是在我最難的時候,唯一一個給過我幫助的人……我這條過一天少一天的賤命能苟延殘喘到現在,其實不容易。”他嚴肅地看著莫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真的不希望幾十年後,會連個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莫匆把頭扭回來,平靜地看著他。宋長安滿意地發現,這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眼睛裡面,已經蕩盡了幼稚和衝動——這是一個,真正成長起來的男人了。於是他說:“我剩下的日子,估計用手指頭數也數得過來——不,你什麼都不用說,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所以我想向你透露一件事,一件以我的職業道德來說,不該說的事。”他輕輕地吁了口氣,“反正我估計我也幹不下去這行了,砸牌子就砸牌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在九泉之下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莫匆點點頭:“您說。”

第六十三章 生命之重

宋長安扭過頭去望著安捷的方向,半身埋在陰影裡的男人無知無覺地被打量著,頭歪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寧靜極了。宋長安不易察覺地笑了笑:“關於安飲狐這混蛋的——你大概知道他有一定程度的幽閉恐懼症吧?”

莫匆點點頭。

宋長安嘆了口氣:“你知道為什麼嗎?”

莫匆一愣,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遲疑了一下:“是……因為何景明那個老畜生?”他把後半句嚥下去了,事實上安捷不止一次半開玩笑地說,宋長安是個蒙古大夫,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沒事老以為自己是專家,結果芝麻綠豆大的小毛病都治不好,還怨病人不配合。莫匆覷了覷宋長安的臉色,很體貼地把那“不合作”病人的反饋給嚥下去了。

宋長安一笑,瘦削的臉顯得有點刻薄:“你別看安飲狐那德行,三根筋頂著一個腦袋,恨不得走路都打晃,一天到晚睡不醒似的不睜眼,活像吃了耗子藥,其實他沒那麼脆弱。”

莫匆默然,實在聽不出來這幾句話排在一起的意思,到底是在誇還是在罵安捷。

只聽宋長安接著說:“他能在那種環境下被關了三年,出來還精神正常沒有分裂跡象,並且手段陰招發揮正常,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老畜生身體裡放了顆炸彈,逼得對方這麼多年一直不敢找他麻煩——這些足以說明這男人的神經簡直比鋼筋混凝土還堅韌,我都不知道,他當時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莫匆讓他說得心裡翻了個個兒,不管怎麼說,不管安捷看起來聽起來怎麼強悍,做過多少驚天動地不要命的事,他就是心疼這個男人,抑制不了的。

“你小心翼翼把他當個玻璃人似的態度,其實多少嚇著他了……不,或者說是有點受寵若驚。他不習慣這種被保護和被照顧的角色,以及心理定位。”宋長安笑眯眯地一針見血,莫匆一震。

“我……不大明白。”莫匆有點不情願地承認,他為難地看了宋長安一眼,改變了話題,“你說他的病是怎麼回事?”

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