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壓低了聲音,“下唐國的國君來了,左邊第二艘畫舫。”
微笑著舉起鑼棒,趁著走近銅鑼的機會,目光快速掃過那條畫舫,倉促間,只看見一個圓桌,圓桌後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身穿著紅袍,目不斜視的盯著平臺,那隻正在拈鬚的手,即使相隔這般遠,仍然能看清他拇指上套著的那個玉指環。
輕輕的敲響了銅鑼,將鑼棒放回掛架,藉著走回座位的短短數步,再次看了看畫舫中的人,應該沒錯,下唐國國君的信物與其他國家不同,正是那人拇指上套的玉指環,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賞花會,竟能驚動下唐國君的大駕,更沒想到這位國君竟如此的沉迷玩樂。
從艙中看過去,那個白衣的男子與傳聞完全一致,他面色發黃,目光無神,左邊下骸上有一條醒目的刀疤,正中獨孤落日唯一的朋友餘逸軒,只不過他一向在六國遊走,行蹤不定,不知今日為何卻突然出現在此?
“文治,”夏問日目不斜視,“你看那男子是否真的是餘逸軒?”
諸葛文治竭力的摒棄熟悉的禮儀,目光斜視,“適才臣也曾仔細觀察過,的確與傳言中一般模樣,他膚色發黃,伸手接鑼棒時露出衣袖的手臂也是同樣的膚色,傳言餘逸軒極好女色,早早兒的就淘空了身子,他走路時腳步不穩,目光散亂,而且敲鑼的時候三心二意,視線一直盯著帳幔之後,他左下骸的刀疤便是燕衛國與人爭搶青樓女子時受傷所致,所有特徵都與傳言一般無二,所以臣覺得那個人就是餘逸軒。”
聽他這般說,夏問日肯定了自己的猜疑,懸在心口的心雖未完全落定,但也安穩了不少,聽聞龍皇與月帝已進入下唐境內,但他們在十日前突然不知去向,最大的憂慮便是來到長湖,而且與獨孤家的人有了聯絡。
獨孤落日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早在六國結盟之初,他就斷言一旦燕衛國派出燕啟,六國結盟將面臨尷尬的境地,事實果真證實了他的猜測,隨後,他又說楚韻歌借假國內叛亂,保全了邊越國的軍力,又一次證實他的先見之明,再過後,便是國庫大開,為燕啟的愚蠢付出代價,幾次三番,早就明白今時今日將獨孤落日賦閒不智,但是先祖嚴令啟用獨孤家,所以一直都在猶豫,但是若獨孤落日投靠了龍皇和月帝,那無疑是……,即使他不投靠龍皇和月帝,而是投靠了邊越國的楚韻歌,對下唐國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智慧,還因為獨孤家的財富,足以敵國的財富。
“皇上,”諸葛文治將手中的一封書信推到夏問日手邊,“這是剛剛截獲的書信。”
書信?夏問日心中一緊,這是半年來的第三封,難道是楚韻歌寫給獨孤落日的?如果是,那麼他應該很肯定的表示願意接收獨孤落日,握緊了拳頭,卻又無計可施,因為他不可能單憑几封書信就去質問獨孤落日,這些書信上沒有紅蠟封印,當然也不會有獨孤家或者楚家的徽標,這樣的書信拿出去,只會引人嘲笑,所有人都會認為自己想滅了獨孤家,所以故意找到的藉口,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楚家的回信,”諸葛文治輕聲道:“楚韻歌在信中邀請獨孤落日在方便的時候去邊越國……”
果然不出所料,楚韻歌是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得到獨孤家的財富對他會有怎樣的幫助,看來不能再等了,待賞會花過後,即使成為千夫所指,自己也要對獨孤家下手了,而且必須斬草除根,最好一把大火令長湖城消失,從此下唐國再無內患,只有外憂。
心意一定,夏問日整肅了神情,“文治,待朕離開長湖,你就安排後續事宜吧!”
心領神會的垂首,再抬首時,感慨萬分,獨孤落日有長湖城十七萬百姓陪葬,也算沒有薄待他吧!
第二卷:九州風雲 第二章 第五節 賞花會(下)
第二章 第五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