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不說,單單是街旁鱗次櫛比的商鋪,琳琅滿目的貨物,還有那些細目闊目的他人商賈,都一一的昭示著上京的繁盛。
“嫣然,你累了吧,”伸手將雪手抱到自己手中,“要不這樣,進了宮,我讓御醫幫雪兒診診脈如何?”
“好。”
凝視著她燦若春花的笑,姬問風覺得滿腹的心事如同冬日的積雪在春陽快速消融,情不自禁的也笑了,這世間管那許多如何,難道人生不就是為了享受嗎?什麼皇圖霸業,不如一酹清酒、一曲小調、一朵鮮花、一彎明月、一江春水,還有嫣然這美麗的笑顏。
回到宮中,只覺得恍若隔世,與上京城相比,時光彷彿在皇城凝固了,一切都沒有改變,一樣的紅牆碧瓦、一樣巍峨的宮殿、一樣沉默寡言,仿若木頭的太監和宮女,沉悶得令人想逃避。
“九州王,太后宣您。”不及在曾經的寢宮站定,太后貼身的太監已經飛奔而至,跪在門外,“九州王,請您隨奴才一同前往景陽宮。”
這般的急迫,轉過身,“嫣然,你……”
“九州王,太后的旨意是宣您一人前往,請贏姑娘在此候著。”
這般說,一定是有什麼不能讓嫣然知曉的秘密吧,太后要提防贏天正,到底是什麼呢?這六年不在上京,但從一鱗半爪的訊息中推測,贏天正並不討皇兄歡喜,甚至有些令他厭惡,太后的態度是否說明,贏天正連太后的信任都失去了。
“問風,我在這兒等你吧。”嫣然坐在躺在墊上已然睡著的雪兒身邊,滿面的笑,“你快些回來。”
看著問風走出大門,反手將宮門關閉,又一次感到被摒棄在他的世界之外,那種孤寂鋪天蓋地而來,慢慢的垂下頭,雪兒睡得很熟,長長的毛,幾乎淹沒了雪兒黑色的鼻子,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如同軟鍛的毛髮,“雪兒,這世上只有你會永遠陪著我……”
百無聊賴,走到案几旁翻看書頁,紙張已然泛黃,看得出已經有些歲月,隨意翻看,卻聽身後輕響,難道問風回來了?飛快的轉身,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閃過,再轉眼,雪兒已經消失無蹤。
跟著雪兒身後,只覺得奇怪,雪兒日漸衰老,行動早已不便,今日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的靈敏,難道有什麼不祥的預照。
跑了兩條長廊,眼看雪兒閃身跑進長廊盡頭的屋中,站在屋外靜聽片刻,屋內悄無聲息,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雪兒在裡屋的床底。
“雪兒,出來。”
呼喚良久,雪兒始終置身於床底,無論如何都不肯動彈,萬般無奈,只得伏下身子,鑽進床底,突聽房門外有腳步聲,飛快的將雪兒抱在懷裡,蜷縮成一團,只待屋外的人離去,沒承想,屋外的人卻走進屋來,從床底看出去,那人身穿素白的衣袍,隱約看得見衣襟上有紅色的繡紋,看鞋的大小,應是男子。
男子一進屋,就在窗邊的案几旁坐下,等了片刻,只見的背影一動不動,心下焦急,正想法讓雪兒跑到院中,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股清幽的香味兒飄來,抬目望出去,是一雙藕合色繡鞋,那雙鞋做得精緻,彎若新月,繡著一朵黑色的牡丹。
這個女子家中應有人剛剛去世吧!這般想著,那女子已經跪下,“奴婢參見……”
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膩人的香味兒,令人一聽,就想沉沉的睡去,只見男子起身,將那女子拉進房中,伸手便關閉了房門。
“這許久才來?”男子的語氣中透著不滿和不耐,“途中什麼事兒耽擱了?”
“沒有,”女子柔軟的聲間就像一條線,慢慢的繫住人的耳朵一般,只想聽她的聲音,“奴婢已是儘快趕來了。”
那男子輕哼一聲,拉著女子的手,不知輕聲說了什麼,即使相隔甚近也聽不清楚,那女子嚶嚀一聲,看兩人鞋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