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沒有多望她們背影,坐到張慶豐身邊,道:“看來,我們要準備打場硬仗了,不過透過剛才的接觸,基本可以確定,和族的假丹技術,一定跟蕭夜老怪有著密切聯絡!”
張慶豐已經復原幾成,緩緩收功道:“他個賣國賊,我一定要手刃他!”
呂白先是點了點頭,表情才嚴肅下來,道:“慶豐,我還是勸你,殺念不要太重,天地有生殺,皆因天地一視同仁,生殺不過造化輪轉,沒有結束哪有開始?可是如果一味想著殺,一味去終結,就難免墮入邪道,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去大覺宗前,鐵火大哥說過什麼嗎?”
說真的,張慶豐已經記不清了,但他可以確定,鐵火當時確實說過些什麼,只得用尋求的目光看向呂白。
呂白眉宇輕揚,望著藍天回憶道:“一旦踏上覆仇的道路,你將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
張慶豐終於恢復對這句話的記憶,當時他還有些不耐煩地答道“我想得很清楚了。”……
“一旦踏上覆仇的道路……你將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夢想……”張慶豐重複著,思索著。
突然,張慶豐看向呂白,眼中滿是恍然大悟,道:“夢想!對!當時我沒有什麼夢想,或者說我連做個連環畫家的心情都沒有,我只想著給老頭報仇!”
呂白贊成道:“很對,所以你當時無法理解鐵火大哥話中深意。”
張慶豐有些自責,垂頭道:“確實,當時我太幼稚了,我甚至覺得鐵火大哥很煩,想來真是慚愧。”
呂白拍起張慶豐的肩膀,一臉開心,道:“慶豐,不必自責,人總有幼稚的時候,這樣才會成長。”
“可是,你當時卻沒跟我說這些,僅僅是讓我自己去想,難道你不怕我誤入歧途嗎?”
“哦?你怎麼知道,我當時沒有說那些大道理勸你,不是因為我也跟你一樣幼稚呢?”
張慶豐推搡了一下呂白,笑罵道:“驢真人,你少裝了,當時你就能體會鐵火大哥的話,否則你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驢真人”,如今的九州,還有誰敢給呂白起這種外號?除了這幾個橫空出世的混世魔王。
“好吧,”呂白忍下笑,“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我只是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當然,張前輩和小甲的死,還有兗州城那場屠戮,使我有了許多思考,可我卻還是被鐵火大哥的話震懾,我第一次真正開始思考‘夢想’這兩個字,一直到現在。”
“那你想明白了嗎?”張慶豐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呂白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機會去擁有夢想,說不上想得明白,曾經在夢中,我渴望過得到父母的愛,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或者在一個其他的什麼時空、宇宙,我能夠跟父母一起生活,那該多麼美好,這算夢想嗎?”
張慶豐眼眶已經滾燙,熱淚洗刷著臉頰,艱難地哽咽道:“我也有這樣的夢想,能跟老頭兒好好修真,如果老頭現在還活著,我能給他搞到好多鯤翅丹,一定可以凝丹成功,還可以帶他去通天塔裡見識見識,他一輩子都沒有摸過真正的法寶……”
張慶豐再也說不下去了,兩人都望著一些遠方,思念著一些人……
“不對的,慶豐,”呂白的目光迴避著西方,心中深埋起那個睿智、溫柔、美麗的女人,“這不是夢想,這不過是一種逃避,他們從沒離開過我們,也從不會跟我們直到永遠,與他們相遇在輪迴之中,這本身就是最美好的,只需回憶過去,只需看看天地萬物的輪迴,他們一刻都未曾離開,他們不是永遠的,卻是永恆的……”
許久,淚水被風乾,張慶豐體會完一些鹽漬的蜇刺,終於可以深長地呼吸起來,用胸中暢快而出的氣流顫動著聲帶,發出心底的聲音:“雖然你總說些讓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