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全是人工堆砌的人工造景,你該去見識見識那些自然風貌。”
“意思是你見識了不少。”
“是啊,日本富士山、美國大峽谷、撒哈拉沙漠、尼加拉瓜大瀑布……”
我真感激電視發明者,雖然學者都說電視看太多會變笨,但是它讓我在這裡成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淵博之士。
“可也沒見你的胸襟寬闊到哪裡去。”
他一句話堵了我。
“沒嗎?”我鼓起腮幫子問。
“是沒有。”他說得很肯定。
想想也是啦,我老在他面前批東評西的,今天嫌老太監迂腐,明日說過度溺愛,養出驕恣公主,唉……虧我還在慈濟交善款,半點佛家的豁達胸懷都沒學到。
“好,那……我問你,為什麼天狗會吃日?”我轉移話題的功力高強。
“那是一種自然現象,沒有為什麼,就像太陽昇起、太陽落下一樣。”
太好了,他沒搬出鬼神那套迷信說詞。抬高臉,我表現得一派驕傲。“做學問吶,可不能像你這般不求甚解。”
於是我又搞了他最愛的科學實驗。
我把燭火放在桌子中央充作太陽,找了梨子當地球,橘子當月亮,稍稍解釋過自轉公轉、月球反射太陽光之後,我轉動地球,讓小扇子跟在我身邊幫忙轉動月亮,接著……別說日蝕月蝕這種小事了,連春夏秋冬我都給他解釋得透澈清楚。有時候,我覺得不當老師太浪費我的天分。
阿朔聽得津津有味,眼睛看著我,似乎有話卻選擇不問。
有點小失望呢,我還在等著他問我為什麼,然後再把那套宇宙爆炸說、核融合反應統統搬出來,炫耀我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
見他久久不語,我指著桌上的燭火,說:“阿朔,如果這個是你,我就是月亮。我不會發光,但是圍著你轉、反射你的光芒,這裡,就會暖洋洋。”
說著,我把手壓在胸口。這叫作示愛,二十一世紀的方式,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過火,但這就是我,一個樂於對他出示真心的章幼沂。
他定定看我,半句話不說,像在研究什麼似的。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如果同樣的眼光從皇后眼底發出來,我肯定嚇到腿軟,可是讓他研究……我還真的不在意被他看透。
許久,久到我的腦袋又開始亂七八糟說話時,他終於開口:“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聽懂了,這首詩很熟,就算語文程度不好的我也懂。他也在示愛,用遠古時代的方式,比北京人進步一點點,比二十一世紀多了些婉約。
臉紅,我由著他把我的手握入掌中,笑諷我:“原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文盲。”
我朝他擠擠鼻頭,把果子放進嘴裡咬得喀嚓響。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用功呢!為配合你,作夢都還在背那些討人厭的之乎者也。”
他大笑,笑得我臉紅心跳,這是我第一次確定,這種感覺就是愛情。
我以為幸福會這樣一直下去,單純的阿朔、單純的章幼沂,即使身處的環境複雜,也複雜不了我們的單純愛情。
可是,多數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我又錯估了,事情還是傳出去,並且剛剛好、恰恰好,是傳到人家的親孃耳裡,這下子,事情不大條才怪。
“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抽高拔尖的詭異聲音,一群人接駕、擺座、請安、上茶,好一陣忙亂,才把神位安好……呃,不對,才把皇后娘娘奉入上座。
她一雙冰冷的銳利眸子對上我,連聲音也是寒氣逼人,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兩下。
“你可知罪!?”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