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狂如注,左川秀的直覺已經熟悉了發射器發出的彈球,已經可以創造出極短的可容身的躲避空間,但混亂無序的跳球卻難以逆料,稍縱即逝的躲避空間根本不足以再避開這些跳球。
但他不想停下來,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意志促使他,不要屈服,不能屈服。
“還是不夠快,如果再快一些,就能創造更多的躲避空間來選擇那個能避開跳球,也能有更長的時間來進行選擇和糾正,只是,如何才能更快?”尼在利用被擊中後與再次開啟間的空閒時間進行不停地思考。
“速度已經不能再快了,這已經是極限,還有別的辦法嗎?”
“好吧,先熟悉一下那些無序的跳球,看能不能發現它們的某些規律。”
閃現,不停地閃現!
蘭心望著那一次次被擊中似乎是徒勞無功的身影,流著淚,一次次地開啟,讓練習繼續下去。
飛船在無聲無息的虛空中穿行,宛如一個幽靈。
蘭心計算著時間,又三個標準日過去,練習場內左川秀已經被擊中七萬餘次,他的速度沒有繼續增加,偶爾避過彈雨也是曇花一現,那只是因為運氣,仍然沒有過關的希望。
“大人還能有突破嗎?”蘭心不自禁地想。
這時場內突然出現了變化,左川秀被擊中後再次開始,他閃現一次後,本應繼續不間斷地閃現到另一處,但他身子突然間頓了一下,被無數追擊而至的彈球擊中,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堅強地站在那裡,而是緩緩倒地,如同一個塑像一般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蘭心吃了一驚,隨即希望奇蹟再次出現,但過了一會兒,地上的身影毫無動靜,蘭心大急,匆忙中止練習,撤去發射器,她離開虛擬空間,神智回到智慧身體,然後衝入練習場地。
左川秀靜靜躺在地上,身子沒有半分起伏,沒有呼吸。
蘭心俯身伸手摸了摸左川秀脖子上的脈搏,觸手冰涼,沒有任何的律動,沒有心跳。
蘭心急得又要哭出來,但她的模擬身體卻沒有淚腺。
“大人!”她去推左川秀,但他的身子堅硬如鐵。
蘭心突然心中一動:“大人現在是蟲族基因,或許並不需要呼吸和心跳。”
“大人,你能聽到嗎?你怎麼了?”她呼喊道,但左川秀無動於衷。
過了一會兒,左川秀仍然毫無動靜,蘭心終於忍不住道:“不行,我要救大人。”
她跪在地上,將左川秀黑硬冰冷地身子抱在懷裡,站起身,衝出練體室,向醫護室奔去。
在長廊剛剛跑了幾步,她懷裡左川秀的身體卻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全身上下正在出現道道裂痕,在蘭心驚恐的目光中,斷裂成無數的碎塊掉落在地板上,然後像瓷娃娃一般摔得粉碎,散成無數細小的黑色礫石。
蘭心雙臂仍然保持著抱的姿勢,呆呆站在那裡,腦中空空如也。
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碎屑開始蠕動,然後化作無數的黑色小甲蟲,展翅飛到空中。
“大人沒有死,他只是在發生某種變化,他或許會因此變得更強!”蘭心恢復神智,喃喃自語,眼中又發出希望的熱焰。
但空中的小甲蟲卻沒有重聚成人形,而是在空中飛舞著,忽聚忽散,宛如流螢一般。
飛船的控制室內,阿考正安靜地躺在控制艙內沉睡。
離他的喚醒時間還有七天,但他突然就醒了。
“怎麼回事?”阿考猛地坐起來,晃了晃腦袋,他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某種依憑。
腦子略微清醒,他仔細品味,然後露出震驚的神色:“左川秀死了!”
他感應不到左川秀的存在!
就在這時,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