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人世真是不講道理啊。&rdo;我試著說些聽上去好像很貼心,實際卻毫無意義的套話。這種空話通常經常運用在無話可說的時候,是人類慣用的伎倆。

&ldo;為什麼我們總是碰到這種事?&rdo;

&ldo;我們總是?&rdo;我有些在意,&ldo;此話怎講?&rdo;

田村聰江揉著內眼角告訴我: &ldo;其實,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兒子。&rdo;

我注意到她用的是過去時: &ldo;曾經?&rdo;

&ldo;他活到24歲的時候死了,服用了一種奇怪的藥物。&rdo;

據她說,她兒子是服用從朋友那裡得來的非法藥品自殺的。也難怪,如今連丈夫竟然也步兒子後塵,服毒身亡,任誰都會憤慨。

當我問到她兒子自殺的原因時,她聲音顫抖,開始抽泣,口齒變得含混不清了。我倒是從她的隻言片語裡大致推測出是由於暗戀失敗或者失戀一類的事情,但再具體一些細節就不清楚了。

&ldo;這實在太可憐了。&rdo;我假裝同情她,然後試探地問, &ldo;那你有沒有想過縈性自己也一死了之?&rdo;

她一愣,抬起頭來,我開始為自己過於急進而懊惱,她卻回答: &ldo;也許吧……&rdo;

夜幕漸漸降臨。

大概是&ldo;娃娃臉廚師&rdo;沒心思好好做飯,晚餐的菜色並不豐富,好在眾人都沒心思吃飯,所以也沒人對此提出異議。用完晚餐,住客們連寒暄的工夫都沒有,各自沉著一張臉回了自己房間。我很清楚,他們每個人都在盼著這該死的暴風雪明天能停。

上了樓,當我轉開自己房間的門把手時,突然記起情報部的傢伙所說的話。他應該是說過別墅裡會死好幾個人,那麼接下去會輪到誰呢?

7

第三天早上,權藤倒在了雪地上--他的屍體就躺在距離別墅門口幾步之遙的地方。

埋有田村幹大屍體的雪堆正好就在他壽邊。一早,田村聰江因為&ldo;無法相信丈夫已經死了&rdo;雨來到這裡,卻看見了權藤的屍體。又一次充當了第一發現者的她這次雖然沒有尖叫,卻蒼白著一張臉跑到我身邊,當時我正坐在大廳裡。她像是要嘔吐一般對我說: &ldo;大事不好了!&rdo;那時是早上8點。

我並不吃驚,但也假裝慌慌張張地把其它3個人從房間裡叫了出來。

與田村幹夫的情況不同,權藤的狀態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殺。他俯臥著,臉貼著雪地,背上插著一把菜刀。

我條件反射性地察看周圍。權藤的死亡表示負責調查他的同事應該就在附近,他應該要來目送這―刻的。我以為他應該就在這附近,卻看不見身影,看來是己經離開。

我們圍在已經停止呼吸的權藤身邊俯視著他。

田村聰江似乎受驚過度,她蹲在―邊,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我聽到她小聲地喃喃說道: &ldo;為什麼會這樣……&rdo;

失去父親的英一卻出人意料地沒有慌亂,雖然他萬分悔恨地抿緊了嘴唇,卻只摘下眼鏡擦過―次噙在眼眶裡的淚水。他的雙手搭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像是在思考什麼。

真由子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她悲傷地垂著眉,臉上全無生氣,右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不住地深呼吸。

&ldo;娃娃臉廚師&rdo;倒是顯得最為狼狽。他一邊繞著圈來回踱步,一邊小聲嘟囔著: &ldo;這算什麼呀,這算什麼呀!&rdo;他又像是後悔接下了這份工作: &ldo;我說我不想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