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睡?”
溫蘭見他樣子實在是窘迫,心想暫時放過你吧,便到了他身邊幫著拍了幾下後背,搖頭道:“現在天黑下來,反倒沒了睡意。對了,我剛才進來時,見你樣子嚴肅,在想什麼事?”
謝原終於止住了咳,直起身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溫蘭見他神情又有些嚴肅起來,裝作被嚇到,輕輕拍了下胸口,“表哥你怎麼了?你別這麼兇,我會怕的。”
謝原心中方才確實是在想著有關她的一件事。現在見她這樣子,禁不住又笑了起來,隨即止住,彷彿無奈地搖了下頭,這才柔聲道:“小蘭你坐下,我問你件事。”
溫蘭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擺出這嚴肅樣子想問什麼,口中卻應了聲,朝他過去,很自然地便坐到了他大腿上,舒舒服服地縮靠在他懷裡,微微仰臉道:“好啦,你問吧。”
謝原一怔。
她竟直接便坐到了自己腿上,靠在了他懷裡……偏偏此時她的神情,不但沒有絲毫矯揉,反最自然不過,彷彿他的大腿只是一處在她看來最舒服的座椅而已。
他很快便壓下開始盪漾的心神,微微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好讓她感覺更舒適些。
兩人一時誰都沒開口說話,艙室裡只有燭火隨了船體微微晃動而搖曳,空氣裡流淌著一種安寧而親暱的沉默。
這麼靠坐在他懷裡真是舒服,又安全感十足。溫蘭半闔著眼等他開口,等了片刻還沒聲音,自己反倒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問道:“你不是說有事嗎,問啊,我等著呢。”
謝原哦了一聲,終於抬手握住她兩側肩膀,將她輕輕扳到自己面前,望著她道:“小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溫蘭心想有些事我還就是不能讓你知道。比如我的來歷,要不然說出來了,你還不把我當妖怪?便順手輕輕扯了下他的鬍子,含含糊糊地道:“你說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啊?”
謝原慢慢道:“小蘭,白天你跟我說你先前去廣州府並不是要嫁給衛自行,我聽了,一開始真的極是高興。但是後來一想,便覺得不對。我知道你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先前被我知道了你不是我表妹便決定離開,我那樣挽留都留不住你,你和衛自行也非親非故,如果去廣州府是為了嫁他,那自然沒什麼可說,可如果不是為了嫁他,無緣無故我想你也一定不會找上他的。我說的對不對?”
溫蘭一怔,眼睛睜開了些,正對上了他的雙眼。見他一眨不眨地凝望著自己,一對墨黑宛如深潭的瞳仁映了兩點微微跳躍的紅色燭火,看不出有半點笑意。
老實說,他竟然這麼快就想到這一點,溫蘭確實有點意外。還在躊躇要不要把衛自行的秘密說出來,卻聽謝原又道:“本來,有些事我也不會管。只這事極是特殊,又牽涉到你,我不放心才要向你求證。衛自行此人,深不可測。他如今是七政門的軍官,只即便有朝一日做到京師七政門指揮使的位置,也不過區區四品的武官,在我看來,此絕非他的志向。他日一有機會,難保不會翻雲覆雨。小蘭,你被他接去廣州府,是不是和瑪瑙島沉船有關?”
溫蘭這下是徹底睜開了眼,驚訝地盯著他。
他不過稍稍停頓,又接著道:“我知道瑪瑙島海域有百年前的裴延魯沉船。據說若得船中密圖,便能得足以擎天的寶藏。這早不是什麼秘密。小蘭,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是不是想讓你下水找沉船?”
溫蘭吐出口氣,道:“好吧……你既然猜中了,我承認便是,”她微微蹙眉,“我確實已經答應他下水找沉船了……”
謝原的眉宇間迅速掠過一絲霾意,只很快便壓了下去,微微搖了下頭,道:“我方才說了,裴延魯沉船早不是秘密。多年來,朝廷、倭人,從前被衛自行弒了的雲南叛將楊顯,甚至連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