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放棄了自己,越是想起那晚王妃的話,司馬十七郎的心就越痛,她是真要與自己分開了。
在司馬十七郎的心中,他從沒想過要離開王妃,不管拿多少美女或者其他什麼來補償都不會離開。王妃是他最敬重的妻子,最愛慕的妻子,生生世世不能分離的人,甚至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與他骨肉相聯,就是在慪氣之餘,他也沒有真正認識到他們已經分開了。
就從他一直沒有接受任何女人到身邊就能說明這一點,因為他心裡明白王妃的底線,不管怎麼樣總要王妃同意才好。
可現在旭兒的話讓他突然豁然開朗,王妃不是與自己鬧氣,她忍到了最後不想再忍,她永遠永遠也不會同意自己有別人,寧願離開。
原本司馬十七郎還在等王妃想通了自己回來,可是現在他明白,應該去賠禮的是自己,他急切地想立即到王妃身邊,向她說自己真正懂了。
儘管在黑夜中,司馬十七郎卻覺得眼前一片光明,一直壓在他心上的一塊大石也消失了,王妃不是妒,而是她對自己的愛慕實在太深了,不能容忍哪怕一點點的瑕疵,自己能夠得到這樣高貴的感情是多麼幸運啊!
至於王妃在青山城和鹿島的佈置,當時讓司馬十七郎最生氣的地方,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如果說想送人進王府的薛家、尚家、陶家等都對王妃沒有一絲惡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司馬十七郎過去就知道,王妃一向極沒有安全感的人,自己怎麼就沒有多替她想一想,當時的王妃除了捨不得自己以外,還會有多害怕!
而且想到王妃以前做了噩夢,瑟瑟地躲在自己的懷裡的樣子,司馬十七郎彷彿感受到了王妃修建鹿島時的思想,就像那天她無奈地對自己說的,“我也寧願一輩子不來鹿島啊!”
再深刻地想下去,王妃那樣喜歡深思而且遠慮的人,建城堡時應該未嘗沒設想過,如果淮北有不利的情況,那裡也會是他們一家人的庇護所。
確實是自己自己負了她呀!
第二天一早,旭兒起來時就見父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正在外間的案几前看著摺子。“真早,”旭兒揉了揉眼睛,“父王,昨晚我還正說話呢你就睡著了,倒是我一夜沒睡好。”
“早睡早起身體才能好,你以後也要早些睡,”司馬十七郎頭也不抬地說:“旭兒,父王今天將事情安排一下,明天就去青山城接你母妃,免得你一直惦記她。平北城的事先交給你了,有急事你用快馬送過去。”
“好象你一點也不想母妃似的,”旭兒在心裡嘀咕一句,但還是極高興的,他當然盼著父母和好,趕緊笑著說:“父王趕緊去吧,平北城這時裡有我呢。”
然後他又想到自己有很多道理沒來得及對父王說,便打算找個機會講給父王,父王只有真懂了母妃的心意才會心甘情願地扭轉思想,將母妃勸回來。
可是上午沒時間,中午沒時間。下午沒時間,到了晚上,他又像昨天一樣留在了父王的寢宮,還沒來得及將話題轉過去,就聽父王打了個哈欠說了聲:“真困呀!我得先睡了,你也早點睡。”然後就轉身睡了。
“哎,父王!”旭兒趕緊說:“父王,你懂得我母妃的心思嗎?要是想接母妃回來,我覺得你應該……”
司馬十七郎用帶了朦朧的睡意的聲音含糊地說:“快睡吧,我困得不行了。”然後發出了均勻的呼嚕聲。
“父王睡覺怎麼開始打呼嚕了呢?”旭兒有些奇怪,“可能是太累了吧。”
然後他又小聲嘀咕,“以後可不同父王一起住,都吵得我睡不著了。”然後躺下去沒多久就沉沉地睡著了,十幾歲的少年睡眠總是不夠的。
“這孩子睡得倒真快!”司馬十七郎翻個身,聽著旭兒悠長的呼吸聲,想起了王妃,就更睡不著了,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