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兒送回了在鮮卑王庭那裡截獲的朝廷與鮮卑人來往的證據,司馬十七郎讓人全部送往了朝廷,又給朝廷上了摺子,質問道:“吾自北渡以來,憚心竭慮,被甲枕戈,征戰十數年,初定河北,為中原建立藩屏。難道京城眾人不需擔憂南下的胡人後,就已經忘記衣冠南下之時的悽慘經歷,忘記先皇遺詔乎?”
“淮南淮北同出一脈,同氣連枝,朝廷為何會勾結胡人,進犯淮北,難道要將漢人的家園再次送到胡人手中嗎?”
據目前所掌握的情況看,還是在司馬十七郎還沒有取得黃河以北土地的時候,鮮卑王庭就已經派人與淮南的朝廷暗通曲款,想雙方夾擊消滅淮北政權。那時朝廷並沒有答應,畢竟在當時,淮北還沒有那樣強大,而且總歸是擋在他們前面的一道防線,總好過淮南直接與胡人接壤。
事情就這樣擱置下來了,又是幾年過去,淮北不斷發展壯大,甚至還將長城以南的大片故土地收復,淮南卻越發羸弱了。於是有人又想起了當年鮮卑人的提議,雙方開始了合作。
第一步是藉著鮮卑貴族歸附淮北王時將一些穆瑞這樣的奸細插入其中,除了準備叛亂和接應鮮卑王庭南下外,他們還準備諸如刺殺淮北王的計劃;第二部就是由朝廷向鮮卑王庭提供火器密方、金銀財帛等支援,讓他們渡過難關,早日南下;第三步就是找合適的機會三處一同發力,將淮北王建立的新淮北瓜分。
恰好這兩年,淮北王妃先是稱病離開平北城,再就是淮北爆發的大規模疫病,然後淮北王妃真病了,淮北王傷心之餘稱病將政務交給世子,正是絕佳的時機。
只是到了執行的時候,朝廷到底還是心虛的,他們想在鮮卑王庭有了實質的進展後再出兵,沒想到的是他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淮北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鮮卑人提前解決。
而淮北之所以能夠能有如此完美地行動,其實還要歸功於朝廷,正是由於他們的種種不爭氣,很多人早已心向淮北。在離開朝廷十幾年後,淮北王對於朝中情況的掌握已經超過了他在朝中之時。
甚至朝廷最後撤兵還很讓司馬十七郎失望。如果淮南的軍隊真地過了淮河向自己的同胞揮起屠
刀,那麼天道人心就會完全站在淮北這邊,事情也就簡單多了。
第百十七章 實踐諾言重返京城展示軍威見駕省親〔一〕
絲毫不出司馬十七郎和盧八娘之料的,淮南的朝廷陷入了萬夫所指的境地後,皇上馬上下了旨意徹查,與鮮卑人勾結的罪名最終落到了丁相頭上,丁相被處死,丁皇后被廢,丁家一家老小都被流放岸洲。
皇權社會就是這樣,所有的錯都是臣子的,而皇帝肯定只是被矇騙了。儘管完全明白,丁相沒有皇帝的首肯是不可能與鮮卑人勾結,並調集大軍陳兵淮南的,但是司馬十七郎也只能預設。
皇上在處決了朝中的奸臣後,賜淮北王九錫,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出入稱警蹕,使用天子車駕等等極高待遇,又在朝臣的建議下以極熱情的姿態邀請淮北王回京,“昔年曹氏兄弟作‘煮豆’之詩,為世人恥笑,如今淮北王與朕同為司馬氏皇族,同根而生,定然不會為同室操戈之舉!”
皇上一直是很聰明的人,不過幾件大事看來,他的心思一直用在這些小巧上了。是的,他給淮北王當年漢末時曹操和魏末時司氏所得的九錫冊封,喻意實在太過明顯。司馬十七郎收到詔書後不禁大笑,然後寫摺子將大部分超出臣子應得的待遇辭掉了,只受了仿當年當年漢丞相蕭何參拜不名、劍履上殿。
皇上想將司馬十七郎架到火上烤,也要看司馬十七郎會不會就範。淮北王一向以人品道德出眾和和堅守大義聞名於世,怎麼會自毀名聲若是呢?作為司馬皇族的後人,他天然地就具備繼承皇位的可能,根本不用搞曹操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