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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底部被投入大量的煤與炭,荊世遺取來打火石,引燃火摺子,將火苗扔入爐內。通天爐的溫度開始升高,其內的鐵礦漸漸融化,燙紅的鐵汁有著耀眼的光亮。

他站在通天爐旁,以柳枝攪弄鐵汁,抿緊了唇,沉默地重複著鑄劍時的種種步驟。

溫度愈來愈高,四周瀰漫著詭異的氣氛,五月時開爐像是召來了厲鬼窺視。然而他不理會,還是專注地在鐵日上捶打著逐漸成形的鐵塊,將燒紅的鐵塊放人冷泉中淬火。

復仇的渴望掌握了他,他奮力捶打著鐵塊,猙獰的表情像是在槌打著不共戴天的仇人。每敲擊一次,就想起沈寬的笑臉。荊家的大仇,莫非就沒有得報的一日?他無法鑄出超越“冰火”的刀劍嗎?

纖細嬌小的身影緩慢走來,站在一旁靜默地看著他。她的模樣十分蒼白憔悴,彷彿風一吹就會飄然消失,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凝著憂傷,透明得像是水晶。

她取來一塊帕子,沉默地靠上前來,為他拭去赤裸背部上的汗水。她專心一致地擦拭著,用一種告別的心態,為他做著最後一件事。

世遺始終沒有回頭,仍是捶打著鐵塊,任由她擦拭。長時間凝視著燒紅的鐵塊,他的視線裡只容得下那些刀劍的雛型。

“復仇,對你而言真的是最重要的嗎?”她低聲問道,放下手中的帕子,用溫暖細緻的掌心貼住他赤裸的肌膚,而後小心翼翼地將臉頰靠上前去,從他寬闊的背後傾聽著他的心跳。

先前的數次纏綿後,她就是在他的心跳聲中入睡的,那時,她的心裡都是欣喜,以為已經尋到了今生的愛戀。

但一切原來只是一項計謀,為了鑄出好劍,他才會處心積慮地接近她、佔有她,他其實並不愛她。只是,縱使他說明了不愛她,她的愛戀也無法收回了。

世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捶打著鐵塊,那姿態與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她無限悽楚地一笑,慢慢地離開他的肌膚。

失去了她溫柔的觸控,某種不安襲上心頭,他咬緊牙,努力抗拒著逐漸侵蝕憤怒的罪惡感。但是腦海中仍不斷想起,當他說出真相時,她眼中盈滿了難言的痛苦。

“世遺。”溫柔的呼喚傳來,來自通天爐的階梯之上。

他抬起頭來,看見她站在階梯上,背後是爐內沖天的通紅烈焰。他的心因為眼前的景象猛地戰慄——在火光前的若芽萬分美麗,熱烈的風捲起她身上的藍紗,飛舞的藍紗簡直像要燃燒起來。

“你在做什麼?不要干擾我,下來!”他怒聲說道,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她的神態仍舊哀傷,嘴角卻有著一絲笑,她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雙眸宣告著她已然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心,

溫度很高,就連站在通天爐下都熱得快要焚燒起來,階梯上的溫度會有多高?他實在無法想像。她不是最怕熱的嗎?為什麼還要站上通天爐?

她慢慢地搖頭,專注地看著他。“爹爹曾經提及過,在數百年前,曾經有一位鑄劍師,用某種方法鑄出了最好的刀劍,那是他悄悄告訴我的,不曾有其他人聽見。我想,那是不是就是你要的鑄劍秘訣?”她的聲音溫柔,一字一句緩慢說著。

世遺的雙眼迸出光亮,急切地上前。“若芽,你終於想起來了?快點告訴我!”他命令道,興奮得忘記眼前的情況其實有多麼詭異。

“好,讓我告訴你,也讓我幫助你,鑄造出能幫助你復仇的劍。”若芽點了點頭,又往上走了幾階,更加靠近爐口。好熱好熱,熱得無法呼吸,但是她沒有退開。

“在古代,有一個名為干將的鑄劍師,授命鑄劍。他用盡了辦法想鑄出好劍,卻都功敗垂成,眼看期限已經到了,劍卻還沒有辦法成型。而他的妻子名為莫邪,下定決心要幫助他。”她說著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