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說話的丫環小心的望向床上沉靜的身影,“不會啦,你沒看少奶奶累了大半夜,現在一定睡得極沉了。”兩人收好棉布後就捧起臉盆準備離去。
“不管如何,我們做人家下人的要多注意些,別在少奶奶面前說了什麼會讓她傷心的——”
她的話被不平的聲音打斷:“我實在替少奶奶叫屈,你看少奶奶人這麼美又這麼溫柔,少爺卻還是忘不了葉綾少奶奶,對少奶奶總是不聞不問,連這時候都仍只知出門工作,把少奶奶撇下……”
丫環的聲音又變遠了,隨著關門聲便完全被隔絕在外,房內剩下滿室的寧靜與孤寂。
床上的少婦其實並未沉睡,淚水從她的眼角無聲滑落。她的肉體很疲憊,但在尚未見到他之前,她怎麼都無法安睡,但她現在知道了,他是不會來看她了,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不管她做了什麼,她仍舊必須單獨度過所有黑夜白天,就像平常那樣獨自一個人。
夏葵睜開眼睛。
“啊,生孩子啦?真快……”
她用力打了個哈欠,踢開薄被起身下床,對於這出連續劇般的夢境,她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幾天以來幾乎天天都會播映同出劇碼但不同場景的片段,情節不外乎女主角做了什麼什麼,但男主角一律視而不見,然後女主角就很傷心很傷心,哭溼了好幾條被單卻也無能為力。
夏葵穿著鬆垮垮的棉質T恤和短褲,隨手抓過一條毛巾,披散著一頭亂髮,有些邋遢的走進浴室。
對於劇中男女主角的長相壓根兒就是龍玄驥和她的翻版這一點,她實在有話想說,“我是不曉得那個‘男豬腳’的個性和龍玄驥一不一樣啦!但那個女孩子——去!那樣像什麼話?完全不敢爭取她的權利,一逕默默承受所有男方的忽視,然後一個人偷偷掉淚,一個人這想那想、東想西想、胡思亂想外加鑽牛角尖,去!真是夠笨的了!”她奮力的刷著牙,邊刷邊絮叨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模糊話語。
她現在已經對頭先幾次伴隨夢境出現的徵狀有了免疫力,在隔天依然可以精神抖擻的過完一整天,不會再因睡眠不足而呈現太陽光下的貓頭鷹狀態,其秘訣很簡單——增加睡眠時間。
刷完牙開始洗臉,擠出洗面乳在手心搓了搓,想起原本她還以為,她和夢境中的那個女孩子存有什麼奇異的關聯,但後來發現她們的個性就像西瓜和小玉——外表相同,裡面卻是完全不同顏色的品種。她們最大的不同在於夢中女子是那種想得很多,卻不曉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人,因而使“男豬腳”無視於她這個人的存在;而她自己大概就是所謂“思考與動作呈直線作用”的人,絕不會為難自己想太多,但如果想到了什麼就會去做,即使跌撞得頭破血流仍不肯放棄的坦克車型別。
“不過,人家都生孩子了,我怎麼還在原地踏步呢?算了,沒差,反正我也已經有一個兒子了。”衝去臉上的泡沫,用毛巾抹淨最後一滴水珠,她容光煥發的步出浴室。
夏葵在龍韜去找龍玄驥那天之後,又連續去了幾天,每天照例與他展開時而火爆、時而溫和的對話,她絞盡腦汁對他曉以大義外加威脅利誘,但他卻如不動明王似的依然杵在公司,教她的耐性面臨空前絕後的大考驗。
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帶他回去,因為明天她就開學了,再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玩躲貓貓的遊戲,所以即使必須敲昏他才能拖他回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夏葵坐在總裁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安分的等著龍玄驥下班,今天她早到了,而且沒帶晚餐來,龍玄驥除了在她進門時曾抬頭看她一眼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她並不介意,反正好戲在後頭嘛,昨天她已經想好一堆要他回家的說詞,打定主意非開啟他的心結不可,她滿腔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情懷清楚的表現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