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還是……過世了?”
他闔上眼,臉上仍掛著慣有的那抹從容的笑。
“她——嫁人了,然後……過世了。”
時間如停止了一般,豆大的燭火跳啊跳的,跳得她眼睛酸酸的。手指似有自己的意識,慢慢地、慢慢地攀附上他的嘴角。
他總是習慣以這樣的笑示人,永遠那般從容,永遠如此平和,永遠沒有煩憂——你開心嗎?你真的想笑嗎?
一定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你其實不用笑的,如果你不想微笑的話。”
他一怔,倏地睜開雙眼,只望見她輕巧的背影,還有那嘩啦啦隨著她的腳步晃動的算盤珠子的聲響。
蹙著眉頭,他的心卻因她一句話——散開了。
也許把這一生賣給她,也不算太糟糕。
“就這樣?就這樣?”
幼微聽了海日楞的簡單敘述之後,眼睛珠子始終是突出的,看上去像是要爆了一般。
“你明知道有兩隻神獸的精魄在那副金算盤中,你居然還將那副金算盤拱手送給了那個不知道什麼來頭的步忍?”
“那你要我怎麼辦?”海日楞雙手一攤,滿臉無辜,“人家豁出去,出賣自己的一生換那副金算盤,你希望我也照辦嗎?”
“人家都肯出賣自己的一生換那副金算盤,可見它的重要性,你更不應該放棄了。”這種人也是一族之長?看來她不用替王上盯著法師一族,那些人在這樣的族長帶領下,一定也壯大不到哪裡去。
叉著腰,她來來回回踱著步子,氣鼓鼓的臉在海日楞面前晃來蕩去,明擺告訴他,她有多生他的氣。
“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跟王上交代?要我去王上面前告你的狀嗎?”
他撇撇嘴,慢條斯理地丟出一句:“你看著辦。”
她在王上面前告他的狀還少了嗎?
說什麼法師一族勢力太過龐大,民眾太過倚賴,長此以往必將成為王朝大患——既然她懷疑法師一族,他就給她機會,向她證實法師一族和他這個族長毫無稱霸的雄心壯志——要不然她以為他為什麼願意同她一起尋找八神獸?要帶也帶著溫柔可人的紅蔌,帶著她做什麼?看她那雙總是瞪得大大的眼睛嗎?
這件事先放著不說,在幼微看來目前他們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步忍究竟是什麼人,“步忍的底細——你查得怎麼樣?”一天一兩金子住在這種地方,沒半點建樹,別指望她會拿他的住宿費去朝裡報銷。“他約了我晚飯的時候聊聊。”希望能聊出點門道來。
幼微一聽急了,“那你還不趕緊去。”兔子都送上門來了,獵犬還在那兒打盹,他可真不是成大事的人。
海日楞硬是被她推出了門去,可憐他腦子裡還在尋摸:為什麼我得聽從她的指派?
想是這麼想,可人已經出來了,來到位於霸聖金堂南邊的飯堂,一抹白衫早已經端坐在那兒了。他的身子悠悠然晃盪著,看似等得很著急。
“步忍先生是吧?約我前來有何事?”
“你是法師一族的族長?”
他開門見山道出他的身份,聲音平穩如常無異,卻嚇了海日楞一跳——他怎會知道?他剛要問卻聽步忍說:“已是晚飯時分了,不妨點些東西邊吃邊聊。”
“是啊是啊!”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和尚忙不迭地點頭,不等海日楞發話,和尚已經招呼霸聖金堂的夥計上菜,顯然菜都是他來之前早已點好了的。
飯菜齊刷刷地上了桌,速度之快出乎海日楞的預料。還有更令他吃驚的事在後頭,就他們三個人用得著點了十幾二十多道菜嗎?
“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怎麼吃不完?”步忍剛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