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她總是厭惡又煩惱。
有時候方燕姑又帶著哭腔跟她訴苦:“你知道這麼些年來,我又多麼不容易嗎?自從跟你那好酒爛賭的老爸離婚後,我是怎麼辛辛苦苦把你帶大的?給你做好吃的,給你買漂亮衣服,送你去學校讀書,難道我生你的時候沒給你一雙眼睛,讓你看著這些年來我受的苦嗎?現在你長大了,不想著報答我,我就那麼個心願,想讓你嫁個好男人,怎麼就那麼難喲。”
要是她回嘴說不喜歡怎麼嫁,嫁了之後還不是像你跟爸那樣的結果?
她媽媽又會說:“誰叫你嫁不喜歡的了。如果不是好男人,我也不會讓你去見他們。現在介紹給你的男人,都是經過我千挑萬選的,你試著跟他們處處,不好不嫁就是了。可你現在連試都不試,把我的這片苦心扔到了水裡,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呢,碰上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孽障!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她實在不想聽媽媽再繼續嘮叨下去了,只得鬆了口。
方燕姑見她答應了,極是高興,很快地幫她張羅好了見面的時間。
然而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這輩子除了他,她再也不能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了。
再也不!
她去見了媽媽給她安排見的男人,對方稍微有點發福,然而從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出人還是挺好的。那男人顯然對她也是滿意的,還給了她自己的電話號碼,同時也問了她的電話號碼。
之後陸續見了幾次。
然後,她還是沒能記住對方的名字。那男人也察覺到了,漸漸也不再聯絡她了。
但這事她不想讓方燕姑知道,她不想再週而復始地重複這樣的事。於是,她只能欺騙自己的媽媽,她還在跟那個男人約會。為了使謊言更加逼真,她經常會在外面逗留到很晚,然後再回家。
方燕姑也未曾察覺。
這天晚上,已經約好的朋友臨時有事,不能出來了。她一個人悶悶的,便到了一家酒吧去喝酒。沒想到,在那裡碰到了她想見到的人——寧楊。
人聲鼎沸中,他就一個人坐在吧檯上喝悶酒,身邊沒有任何朋友,看上去既孤獨又傷心,就好像是此刻的她。
她情不自禁地坐到他旁邊的細腿高凳上,跟侍者要了一杯雞尾酒。
寧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或者說,他不想理會身邊多出來的那個人。依舊一口接一口地喝著,自斟自酌,喝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把酒瓶裡的酒都喝完了,又叫侍者給他再來一瓶。
“別再喝了,你已經醉了!”她不得不上前去阻止。
“你誰啊,別管我!”他甩開她的手,整張臉是通紅的,說出來的話也含糊不清,顯然是喝酒喝得舌頭都有點大了。
“哎呀!”她繼續去搶他的酒杯,“你真的喝醉了,連我也認不出來了!”
他又把酒杯給奪回來:“你別管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她還是付了錢,強行把他拉出了酒吧。
外面開始下起了雪,搓綿扯絮一般,紛紛揚揚。
他靠在她身上,跟著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
她扶著他,似乎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一樣,又重又累,可是她心裡是甜蜜的,寧願一直這樣走一去。
“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他大著舌頭問她。
“我是素雲,現在送你。。。。。。回家。”他終究是不屬於她的啊,她的眼神黯淡下去。
“回家?”他似在考慮這兩個字的意義,接著非常抗拒,想要推開她自己走,“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李素雲被他這麼一鬧,差點兒摔倒了,幸好扶住了旁邊的那輛車,可也讓那車的警報聲刺耳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