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
安全並不足以拿來形容肖恩。
肖恩曾經說過,豪金斯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懷抱著好奇心開啟之後,飛出來所有的災難讓人應接不暇,而肖恩流淌在盒底的目光,就是那盒子裡唯一剩下的希望。
時間像是刀刃,一道道劃過豪金斯的思維,每一秒都讓他疼痛。
終於,手術室的大門開啟,路易斯走了出來。
“他怎麼樣了!”吉爾抬起頭來,衝到路易斯的面前。
豪金斯只是坐在輪椅上,仰著頭看著路易斯的雙眼。路易斯的回答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判決,壓抑著他的心跳,扼緊了他的呼吸,抽空了他大腦中所有的思維。
“他還活著,背上的鐵片已經取出來,另外他的右邊的大腿、右臂還有兩根肋骨都骨折了,我們需要對他進一步護理,另外還有腦震盪,他醒過來之後會頭昏想吐……當然這是他醒過來之後的事情了。”
路易斯說完,肖恩便被推出了手術室,吉爾趕緊跟了上去。
豪金斯用單手轉動著輪椅,速度很慢,但是他卻很用力地想要追上去。
肖恩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直是漂浮著,當他聚攏自己的思維之後,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家咖啡館裡,他的對面一個男子執著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後含笑看著他。
“嗨,肖恩。”
肖恩環顧四周,發現這整個世界的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咖啡店裡的客人,有的保持著揚手和對方談話的姿勢,有的正將三明治塞進嘴裡,餐檯上的服務員正將牛奶倒進杯子裡,而窗外的汽車,行人都定格在那一個畫面裡。
肖恩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子,描摹著他的五官,“懷特?懷特·豪金斯?”
“是我。”懷特向前傾了一□子,那個銀色的十字架在眼前晃了起來。
肖恩用手按住自己的腦袋閉上眼睛:“這是一個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
“我們都在夢裡,肖恩。豪金斯無法停下追逐蒙特羅的夢,你在夢中辨別自己到底是肖恩還是文森特,但是所有的夢都會醒來……或者我們死在夢裡。”
“好吧,那麼我夢見你又有什麼意義?”
“請你留在豪金斯的身邊,肖恩……如果我是豪金斯的夢,但是你卻不是。”
“你想說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嗎?”肖恩自嘲一般搖了搖頭,“他向我許諾,他說他會穿著防爆服去拆彈,但是他脫下來了,他說他會告訴我拆彈的過程不讓我擔心,但是他將耳際摘掉了,他還說……遇見無法拆解的炸彈,他會回來。”
懷特側過頭去,輕聲說:“肖恩,但是你愛他不是嗎?”
“我愛他,是的。我成為了他的後背也無所謂和他一起死,但是絕對不是死在他追求別人的夢裡。”肖恩也笑了一下,“離開巴格達,我會從我自己的夢裡醒來,無論是作為文森特還是作為肖恩。”
懷特的眉眼流露出幾分憂傷,他忽然在肖恩的眼前消失了。
霎時間,整個咖啡廳又再度活躍了起來,有人正在手舞足蹈地說著自己的經歷,有人正在咀嚼三明治,服務生將牛奶倒進了被子裡,而窗外的車流湧動,行人走過了斑馬線。
肖恩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震,周圍陷入了黑暗,然後刺眼的微光從黑暗中的縫隙裡滲透進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張臉,帶著焦急與疲憊。
“吉爾……”
吉爾沉鬱的表情舒展開來,欣喜地跑了出去:“醫生!肖恩醒了!他醒了!”
吉爾跑出去之後,肖恩聽見輪椅轉動的聲音,側過臉去,看見了豪金斯。
他吸了一口氣,豪金斯伸出右手,觸上他的臉,很小心。
“你終於……也有坐上輪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