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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面前規勸過舅父,身居高位如履薄冰,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他要是能皇帝面前提上一兩句,我不是屁事沒有嗎?

自己在府中也常常召來名妓尋歡,將手中的木棍一扔,李林甫一把抱住李巖,暗悔自己下手過重,眼中隱隱有淚,“巖哥兒,你怪父親嗎?子不教,父之過啊!”

趴在李林甫的肩頭,李巖忍著鑽心的疼痛猛地抬起頭,目光似枝利箭,狠狠地射了過去,腦海中閃過小胖子的名字,李嶼,我記住你這個二哥,許多的記憶緊跟著如潮湧來,他眼饞我的鐵連錢,偷偷給馬喂巴豆,去胭脂馬乾了壞事讓我替他付賬,調戲我的侍女……

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李岫蒼白的臉上滿滿都是慌張,“舅爺姜皎之弟,吏部侍郎姜晦被貶為春州司馬,舅爺好幾位親黨今日都被下獄問罪。”

精思堂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甲葉子和刀劍碰撞嘩嘩作響,一個粗獷厚亮的嗓門吼道:“國子司業李林甫,參與姜皎妄言廢后,革去一切職官散銜,拿入大理寺監獄。”

李林甫臨事也未慌張,輕聲在李巖耳邊說:“要救父親,你不惜一切辦法接近永穆公主,將你身上的麒麟頭綠翡翠……”轉頭看見長子李岫跪伏在地,身子竟然嚇得瑟瑟抖,不由低嘆了一聲。

頂盔貫甲的金吾衛一湧而進,為的校尉沉聲喝道:“國子司業李林甫,罪不及妻兒,家中諸子有職官散銜在身的不除。”

李林甫轉過身去,拱手為禮,臉上仍是那付招牌式的微笑,從從容容披枷帶鎖,跟著金吾衛走了。

我該是去找李嶼算帳,還是……披枷帶鎖的父親回頭望了一眼,目光中盡是慈祥殷切之意。

心忽地抽緊,李巖眼眶驀地溼熱,淚光模糊,依稀覺得,著冰冷鐵甲的金吾衛押走了前世的父親。

前世的父親被人陷害,開除了公職,坐了一年的牢,還在讀小學的浩然被母親領著前去探監,年幼的浩然怎麼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父親怎麼就成了關進監獄的壞人?緊緊握著冷冰冰的鐵條,撕心裂肺地哭,誰也拉不開他的小手,淚流滿面的母親無力地蹲下來,與他抱在一起……

3。胭脂馬

還未到日暮,這間長安西市名頭最響的胡姬酒肆,胭脂馬,已經是賓客如雲,人滿為患。

一個著淺青雜綾團衫的青年官兒,看上去瘦弱蒼白,那身九品官員的袍衫,在權貴如雲的長安實在入不得流,他獨自一人進了胭脂馬,臉又生,誰也不拿正眼瞧他,跑堂的胡人小廝,伺酒胡姬也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閒暇來招呼他。

酒肆大堂有些暗,陽光透過交窗,灑下斑斑點點的光影,滿堂客人忽然靜了下來,視線都落在大堂中間的圓臺上,正對圓臺的屋頂懸掛著樹狀的吊枝燭火,將圓臺明明照著,一班樂師緊鄰著圓臺左側擊鼓撥絃。

橫笛幾聲仿似長空雁鳴,懷抱琵琶的樂師轉軸撥絃,三兩聲響應,緊接著就是急雨般的嘈嘈聲,腰鼓也密密地敲了起來,銅鈸猛地擦了幾下,羯鼓一擊,一個白紗蒙面的胡旋女身著窄小露腹綴著亮銀片的舞衣,牽著舞裙緩緩轉著圈兒到了圓臺中心。

客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圓臺,只有那個青年官員還在四處尋人,耐心些,酒肆外那十來匹駿健神氣的白馬不會有錯,他的眼睛慢慢地適應了大堂的光線。看見圓臺右邊正是他尋找的那幫權貴子弟,放下心來,拉住一個侍酒胡姬,掏出一張飛錢,往權貴子弟那邊一指,要她在那處安排個座。

那處是胭脂馬貴客呆的地兒,地面搭建有平臺,上面鋪有精美的葦蓆,放著一張張青瓷板足食案,後面靠牆的位置還有格子間似的胡床,胡床前有精美的蜀錦帷幄,帷幄解開,簾幕低垂,裡面自成一個小天地。

密密的琵琶聲嘈嘈切切,音質清脆就像是大小金珠兒落在玉盤上,隨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