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得可怕。心中一陣恐慌,大聲喚來丫環,將他扶至床上。等得醫者過來時,她已經焦躁得不行。從來沒見過方墨這種樣子,從來沒有。
等得醫者耐心一番診查,直起身來捋鬍鬚時,穆小文一把抓住醫者的手:“他怎麼樣了?”
醫者嚇了一跳,掙脫開穆小文焦急之下的狠狠鉗制,道:“方公子只是體弱,一急之下才寒氣攻心而已,調養一下便無大礙。”
穆小文聞言鬆了口氣,但仍不放心:“他一向健康,怎會體弱?會不會診斷錯了?”
醫者輕咳兩聲,似是有些不滿:“外表看來健康的人,不一定五臟健康。公子體性寒,最忌急躁。以前公子心寬,才無甚大礙,如今一急,暈倒也是自然。娘娘要是不放心,大可再喚另一個人來。”
醫者是以前太醫院名士,後來因緣進入方府,一直是方府的醫者,對於方墨的身體自然再清楚不過。
穆小文這才道歉,放下心來。想到方墨這急大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而起,不由得心下不安。他這樣,自己是走不成了。怎樣也得等他身子好些。於是在床邊坐了一陣,囑咐丫環一陣,見石姚她們已經接到訊息往這邊來,便行行離開。
待她離開,方墨坐起身來,喚來丫環:“再多拿些昏睡丸進來。”
“公子,這藥久吃真會傷身體的。”
“我自有分寸。”
丫環無法,只得照辦。又按吩咐如此這般告訴了醫者,醫者嘆一口氣離去。
穆小文回了穆沐居,翼兒看見她回來,手上動作頓住,許久才哽咽著上前,似乎在迎接久遊不歸的遊子。穆小文看這情形,心裡仍倒是無甚波瀾。看她情形,必是與沐筱文感情很好,怎地又那麼輕易接受她了呢?嘆一口氣,覺得人心實在難以把握。雖然回來,但這人這地方都覺得生疏了些。翼兒覺察出來,言行舉止間多了些小心,不敢再像以前隨意,臉色也多了些黯然。
總之,如今在哪都像是客人了。
想去照料方墨,但有那些妻妾在,自己恐怕是個外人。但才過一日,方府就有人來請。過去了,方墨一人躺在床上。想也是他將那些妻妾全部遣開,好讓她來陪的。笑了笑,又嘆息這沉重情誼難以報答。此時想走更是難,便用了全力來照顧方墨,以此彌補心上的一些愧疚。
方墨這身子虛弱得也有些奇怪,暈倒時臉色蒼白能嚇死人,醒轉之後又像沒事人一般生龍活虎,實在看不出來哪裡弱了。穆小文疑惑地拉住醫者想問個究竟,那醫者就打太極般地說一大堆有的沒的,從身體機理講到醫學的博大精深,甚至扯到佛法。要不是他一本正經,穆小文準得以為他在講冷笑話。那醫者末了還要加上一句:“娘娘,您不懂醫,就別問了。”弄得穆小文真想也跟他繞繞DNA什麼的。
按照醫囑給方墨吃那些莫名其妙的補品,他一臉小孩子似的滿足。稍稍將目光移開望向窗外的時候,他便飛快地露出虛弱之態,又是頭暈又是身子發軟,穆小文便像對待小孩子般地叫他。待他身子好的時候,便恢復以前的輕佻之態,摸摸她的頭,拽拽她的耳朵,兩人角色瞬間對換。總覺得他在有意無意打量自己,飛快地轉頭看時,他卻一臉平靜,慢悠悠地整理手上的書。有些事兩人都有意無意地迴避,慢慢開始習慣這種心照不宣。
日子在刻意製造的平靜下,穆小文開始對別的事產生興趣。譬如興起想親自下廚為方墨做吃的,可是在幾次差點將廚房炸掉並一臉黑乎乎地出來後,方墨禁止她再下廚。又譬如想練輕功,做了沙袋綁在腿上,可堅持幾天便累得不行,在方墨倚在門邊的似笑非笑下,一臉不情願地將沙袋解下來。這樣的日子倒是有趣。
天天在方府,但住在方府是不妥當的,因為時不時有妻妾在附近用幽怨的目光打量她。雖然慢慢不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