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邊欣賞方墨的側影,不知不覺又睡過去。
方墨穿衣顏色不定,但得知穆小文喜歡看男子看白色飄逸長衫後,以後的著裝大部分都是白色長衫,還總炫耀他的輕功,沒事就飄來飄去,要是大晚上準得以為是幽靈。
有時兩人興起便一同喝酒,方墨品得優雅十足,穆小文卻喝得嗞牙咧嘴。
不知不覺間倒是有些類似知心人。
知道穆小文被罰的那些事後,方墨的反應先是大笑大止,然後摸著她的頭叫“傻丫頭”,再就是好奇宰相大人怎會生出這樣一個千金來。穆小文繼續胡諂亂造,反正方墨不是真的在乎答案。
穆小文反抗過那句“傻丫頭”,叫法難聽不說,什麼時候熟到這麼親暱了?但顯然越反抗方墨越來勁,樂此不疲,沉醉其中,穆小文越來越覺得他摸自己頭的那副神情,有些類似於在摸寵物狗。
她可是現代人呢,遭此奇恥大辱當然要反抗!
讓他幫著端茶倒水,他卻笑眯眯,一派施施然,完全沒有受辱的樣子,失敗。
把臉塗得恐怖,再拍他肩膀,誰知他轉過身來卻是一張更恐怖的臉。原來他早已知道。嚇他的結果就是反倒被他嚇個半死,事後還要被他恥笑。失敗。
隨他逛妓院,本想也給他下點春藥的,結果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愣是沒好意思拿。失敗。
坐在茶館裡聽書,穆小文邊盯著方墨,邊琢磨著怎麼捉弄他才好。方墨從從容容微笑以對,神情像等著看寵物耍小把戲。
穆小文正猶豫著要不要掐他兩下的時候,一名女子走到跟前,微微一屈身,有些羞澀地對方墨說道:“這位公子,能否與小女子合奏一曲?”
流雲國和平盛世,多風流民士,民風自然也帶了飄逸灑脫。酒樓,茶館,只要願意,均可邀人同奏一曲。
女子生得膚白唇紅,柔若扶柳,舉止神韻有京城女子的矜持,也有江湖女子的灑脫。剛剛為說書人伴奏,現在走下臺來大大方方邀請方墨,博得周圍人一片叫好支援。
方墨微微一笑,豪不猶豫地牽起女子的手走上臺,不知不覺又是副風流公子四處放電的模樣,看得穆小文一陣陣惡寒。
方墨撫琴,女子彈琵琶,視線交織,琴瑟開始相合。男子白衣飄逸,貌美輕靈。女子柔媚臉上,眉間卻有股英氣,更顯與眾不同。遠遠望去,是一副極美的畫面。走過的行人被吸引住,駐足觀看。
琴音清脆流暢,琵琶錚錚輕靈,一曲清音在這小小的茶館瀰漫開。愛意綿綿,媚而不俗,聽得人似嚐盡甜蜜味道卻又黯然神傷。
一曲終了,尾音仍綿綿。
有半晌靜默,接著掌聲從人群中爆發出來。掌聲一陣接一陣,方墨在臺上優雅微笑,女子在身後望著他,眼角已帶了絲仰慕。方墨儼然是眾星捧月,遠遠地,朝穆小文抬起下巴,優雅地炫耀。
有什麼好得意。
方墨在臺上多站了一會,又轉過身去與那女子多說了幾句話,再回頭時,已找不著臺下的穆小文。下來尋,正要出去找時,臺上的司儀小倌說道:“下面是穆姑娘的一剪梅。”
只見臺上多了三位姑娘,兩位在旁邊,淺笑抱著琵琶,看衣裝頭飾,是茶樓酒樓等處專侍半伴奏的江湖女子。另一位在正中,隱於輕紗頭簾之後,不能看清她的臉龐。她微側了身子坐,面容若隱若現,看輪廓並不是傾國傾城,但深似一江春水的憂傷,讓那女子顯得格外清冷,風輕輕吹起頭簾,姑娘彷彿被風而擾,輕輕轉頭,似乎要迎風而去,方墨怔住。
穆小文躲在頭簾後,暗暗計算剛剛花了多少銀子。另外,穿慣了男裝,倒有些不太適應這女裝。透過吹起的頭簾看方墨,見他微微失神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好笑。
琵琶聲響起,清冷至心。而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