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可是她有事。不知為什麼,穆小文有些想了解李雲尚。也許,沐筱文愛上李雲尚是有足夠充分的理由的。
……
雖然白天與他接觸機會比較多,但那種狀況不同。那時,他當她是男子,或者還把她當半個朋友。可是,穆小文想知道他平時在府中生活時的樣子。
晚上和翼兒回到府中時,天已黑。沒有表,穆小文不知道確切時間。中國古代把一天分為十二個時辰,這裡也一樣。翼兒說現在是酉時,將近戌時。酉時相當於下午五點到七點,戌時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也就是說,現在接近七點。
進了穆沐居的小院子,在院門兩邊掛上兩個燈籠,再在院內掛上六個燈籠,穆沐居就籠罩在一層淺淺的暈光中了。小院子有點類似於小小四合院,院門直對著廳,兩邊一邊是居室,一邊是生活間。本來有兩間房供穆小文和翼兒睡的,但是穆小文有些怕黑,因此和翼兒睡在同一個房間。翼兒剛開始誠惶誠恐,但穆小文不管她,只管睡自己的,翼兒無法,只得慢慢習慣了。
在別人看來,這是個荒居。但在穆小文眼中,這樣的景色美得不可方物。沒有電器,不忙著天天看電視,睡覺之前和翼兒搬來竹椅在院內乘涼,無汙染的環境裡,夜空格外清亮。衣物花了銀子請人在洗,石蘭最近也不來搗亂,有時候還可以請浣洗局的同事丫環過來坐,一起聊聊天,聊些她不知道的東西,這樣的夜晚實在是太美了。
有份小工作不致於白天無聊,有個宰相府當靠山永遠不愁沒錢花,有個丫環翼兒永遠站在你這邊,有個老公但是不用圍著他轉,閒暇時間可以到處遊山玩水,如果這就是廢棄生活的話,那穆小文希望永遠過下去。好吧,這樣的想法不太適合年輕人,但是她就是愛極了那種懶散的生活狀態。
偶爾興起,想做什麼事就去做什麼事。就像現在,她有點想了解李雲尚。
李雲尚早在她下班之前就回來了。想了很久,穆小文還是帶上了面具。習慣了帶著面具見他,她不知道該怎麼以真實面貌見他。況且方墨給的變聲丸能管六個時辰,每天是辰時中,也就是上午八點左右吃下的,因此晚上八點之後才會恢復原聲。
翼兒跟在身後,小聲地說道:“小姐,若是殿下認出來怎麼辦?”
穆小文安撫她:“不會的,按先前說好的,別露出破綻就行。你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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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先前說好”也只不過是一些不打緊的叮囑,想做就做了,根本就沒細想,更是談不上計劃周密。考慮到李雲尚還是不喜歡她,所以穆小文還是在酒樓裡的那身裝束,只不過在外面套了一層可以隨時取下的長衫,暫時取下面具。
長衫用料很粗糙,穆小文和翼兒後來一直身著男裝,也就沒怎麼去添置女裝。其實也不用添置,兩人沒必要打扮得華麗。先是用文娘娘的身份走過園子,接近李雲尚時再換成穆小二的身份。至於藉口是否管用,李雲尚是否會把她這個冒然到訪的穆小二當作刺客抓起來,穆小文沒有考慮。再怎麼考慮好的事都有可能出岔子,再怎麼覺得有可能的事有也可能變成不可能。所以,隨性而動好了,她就是這個性子。
倒是翼兒嘆了口氣,半是埋怨半是心焦,“小姐,心思用多了不好,完全不用心思也不好啊。你這樣子教翼兒怎麼安心?”
穆小文心裡半是溫暖半是好笑。
走出西園,便有丫環來來往往。遠處也有侍衛沿著固定的線路巡邏。看見她,倒也不敢不敬,畢竟她是主子。但也看不到什麼巴結或諂媚的人,有種微妙的平衡。穆小文反倒心安,如果真有巴結的人,那才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和翼兒在夜色下緩行,在清亮的夜空下,慢慢又有了散步的興致。反正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