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9。4)
車子跟在葛總他們後面不緊不慢地開著,過了橫跨大江的長橋之後,景色開始慢慢熟悉了起來。
沒有之前酒吧一條街上的喧鬧與繁華,也沒有了市中心那麼多的高樓大廈。車子行駛在一條不算很寬,但是兩旁都種滿了法國梧桐,綠樹成蔭的道路上。
在路燈下,人們或是單獨負笈而行;或是親密相擁於花前月下;或是三三兩兩的運動歸來,拿著冰鎮飲料,一身臭汗,不時暴發出爽朗的歡笑聲。
每個人的面孔都是那樣的年輕,如同我和我身邊的兄弟們;不同的是,他們朝氣蓬勃,而窩在狹小車廂的我們,擁有的只是一片暮氣沉沉。
我沒有經歷過這種生活,但是這種生活對於我而言,卻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遙遠。
因為它一直活在我的夢裡,活在我的記憶中。
隨著車輪的轉動,街邊一棟普通而熟悉的四層水泥樓慢慢由我的眼前向著後方褪去。我仰頭後望,樓下一個小小的糕點屋裡,人影憧憧……
我們來到了大學城。
這是我弟弟正在求學的地方,也是君曾經生活過幾年的地方,更是為了見她,我幾乎每個週末都來的地方。
那棟樓就是君當年的宿舍樓,就在那家糕點屋,我們曾經很多次用一根吸管共飲過咖啡,那裡的咖啡很甜。
不苦。
一種羨慕、嫉妒到讓我心底有些痠痛的感覺湧了上來。
車子繼續飛馳,開過一個廣場,街道兩邊雖然大多還是學生,氣氛卻漸漸地熱鬧了起來。
路的兩邊擺滿了賣各種各樣小玩意的攤販,生意火爆的各種小吃攤也隨處可見起來。
這裡的學生和之前的不同,他們穿的更加好看,更加時尚,也更加不像學生。
豬孃的腦袋探了過來:
“波哥,注意點,就要到了,這裡就是師大的藝術學院和體育系。那個老麻皮的綁綁就住在前面那個巷子裡。”
葛總的兩張車子一前一後靠在街邊停了下來。
我們拐進了離他們五六十米開外的一條小巷,掉了頭之後,也停了下來。
葛總與他的跟班們已經走下了車,圍聚在車旁的一個燒烤攤上,狀態很閒散地正在點著些什麼小吃。
沒有過多久,葛總把電話湊在耳邊,說了兩句什麼之後,馬上掛掉,抬起頭來到處張望。
我看見一位非常漂亮,打扮也十分入時的女孩從前面一個口子裡走了出來,以一種非常誇張的雀躍姿態撲向了葛總。
葛總同一時間張開雙臂,將跳入懷中的女孩猛地抱了起來。
那一刻,葛總背對著我,而靠著他肩上的女孩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在她的臉上,我沒有看見幸福,如同當年我擁君入懷的那種幸福。
我只看到,她在那一瞬間掃視了一眼周圍幾個同樣在吃燒烤的女孩,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驕傲與虛榮!
一種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很討厭的虛榮。
為什麼一個這樣的女孩,不愁吃,不愁穿,還有幸在高等學府求學,卻心甘情願成為了一個婊子。
一個有著自豪感和優越感的婊子。
種種的慾望,層層的需求讓身為大學生的她成了婊子,也讓想做大學生的我變了流子。
吞噬與被吞噬,屈服與征服,這就是人生。
沒有多做停留,吃掉買好的燒烤之後,葛總的車掉轉頭,再次開往了市內。
一百四十四
“豬娘,你不是說這個女的房子租在江邊嗎?怎麼在這裡,這麼多人?”我問豬娘。
“欽哥,剛才那個女的出來的巷子另一頭就是通江邊的啊。我都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