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湧,保養得當的手幾乎把茶盅捏碎,下午叫楊姑老太太擠兌了一番,還沒想出對策,晚上又來了這麼一出。
一旁的朱氏吃力的扶著肚子,微笑道:“娘,您彆氣,傷了身子就是兒媳的罪過了。三爺子息繁茂是好事,我已撥了婆子丫鬟起照料欣兒,想來無礙的。”
太夫人重重的一拍手掌,對著下頭跪著的顧廷煒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讀書不成,習武不能,只會搗鼓這些雞零狗碎的勾當!這麼賢惠的媳婦,你就這麼傷她的心?!叫我怎麼去見她爹!”
顧廷煒跪得膝蓋發疼,卻不敢應聲,朱氏只好幫著勸說:“娘,您別怪三爺了。要說欣兒聰明乖巧,我瞧了也喜歡,將來生了孩兒,也是賢哥兒的臂膀不是。”
“乖什麼乖!”太夫人罵道,“這小狐狸精心機深重,我明明跟湯藥婆子吩咐清楚的,她居然敢偷偷倒了藥。便是想多要些子孫,也不要這下賤貨的種!快,去叫人來,把那**捆了,送到莊子上去再灌藥,別髒了侯府的地!”
“娘!”顧廷煒面有不忍,“欣兒一個弱女子,這麼折騰別說是孩子,便是性命怕也……”
“你閉嘴!你敢忤逆!”太夫人厲色質問,顧廷燁素來孝順,只能忍下了。
太夫人轉頭拉著朱氏的手,慈愛道:“好孩子,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委屈了你!”
朱氏又是羞慚又是感動:“娘,這妥當麼?”
“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太夫人斷然道,“你身子重,趕緊回去歇著,我還要教訓教訓這臭小子!”
朱氏應了聲,斜斜靠著丫鬟慢慢出去了。
顧廷煒看著朱氏出門後,門口的厚簾子被緩緩放下,才低聲道:“娘,您真的要處置欣兒?她不是您賞給兒子的麼。”
太夫人慢慢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起來吧,你個糊塗東西!那個蠢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我的話也敢陽奉陰違。今天她敢仗著在我跟前有幾分體面做出這等事來,他日就敢踩到主母頭上去!死了也不足為惜。”
顧廷煒腦子有些發昏,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欣兒她…”
“不許再提她了!”太夫人慍怒,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又不免心軟,緩聲道,“你還不知我的苦心麼,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正是要倚仗承平伯府的時候。你岳父就這麼一個閨女,你,你……成了,說些旁的罷。你以前那差事不好回去再做了,我……”
顧廷煒耷著腦袋,沒精打采,聽到這話才抬頭道:“娘,這事您別操心了,二哥已給我謀了個新差事,這陣子五城兵馬司正好有個缺。”
太夫人愣了一愣,顧廷煒連忙道:“要說兵馬司可比營衛禁衛的差事肥多了。”
過了好半會兒,太夫人才緩緩道:“你二哥素有能耐。”
“二嫂的大姐夫,就是忠勤伯府的袁家二爺,如今正領著一城的統管呢,聽說是位極爽快豪氣的大哥,我倒想結識結識。”
“你二嫂也是有能耐的。”
太夫人放開緊握著扶手的手指,保養得體的面龐,看似便如四十好許的婦人,可眼角的皺紋卻遮掩不住,細細的紋路,層疊交錯好似一張周密的蛛網。
她露出一種耐人的微笑,“想來侯府在她手裡,定能一切妥當。”
……
夜來風急,窗格發出輕響,厚實精緻的紙緞撲撲輕鼓,好似一隻不羈的蛾子拍動薄翼,急欲掙脫黑夜的束縛,不顧脆弱的身軀想要振翅離去。明蘭披散著半溼漉的頭髮,坐在溫暖的熏籠前,一手支在案几上,側耳傾聽著這奇異美妙的聲響。
“夫人,侯爺差人來說,他和公孫先生議事怕要晚了,叫您先睡呢。”丹橘輕手輕腳的進來,手上拿著條幹燥柔軟的毛巾子,慢慢幫明蘭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