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聲音柔和,叫人心中有一種寧靜之感。
嚴曰孟在江上忙了這一個月,往日白皙的面龐早已經被太陽曬傷,留下紅色的痕跡。得到王慎的重用,組建了這支水師,他自然是大覺振奮,摩拳擦掌欲要在任上有所表現。
可惜到處都是流寇作亂,仗打得一日比一日大,往來的客商越發地少了。特別是蘄春戰起,大量流民過江逃去西面的漢陽和江陵之後,更如此。
今天他在水上忙了一日,只收到一吊制錢,勉強夠水師百餘士卒一日開銷。
嚴曰孟知道自己在泗州軍政系統中只算是一個小人物,現在得了這個美差,也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如果不能儘快做些事來,照現在這不死不活的架勢下去,自己這個位置怕是坐不穩了。
可是,沒有商船,我又如之奈何?
太陽已經落下西山,天黑了下去。但月亮出來了,照得滿江皆白。
清風徐來,波瀾不驚,又是一個良宵。可這江上風,水中天上的月卻不能撫平某心中的愁緒啊!
嚴曰孟禁不住低嘆一聲,心中有說不出的氣惱。
“呼,呼!”有強勁的風聲在響,接著是大聲的喝彩:“武將軍這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啊,真真是冠絕三軍,我泗州第一啊!”
是武陀,他的精神真好啊!嚴曰孟心中感慨,定睛看去,卻見,武陀正立在船尾上提著一把大槍,正一臉嚴肅地朝前不停刺去。
這個武陀精力真旺盛啊,自到水師以來,簡直就是一刻也不閒著,這都大半夜了還在打熬氣力。
看著他魁梧的身材,嚴曰孟不覺大為羨慕。
武陀是在二十天前從蘄春前線送回來的,聽人說那頭的泗州軍的戰事進展得很順利,孔彥舟大軍已被防禦使全殲,只剩兩三千阿貓阿狗困坐愁城。如今,蘄春被王道思圍得水洩不通,破城只在朝夕。
只不過,攻城戰打得有點苦,士卒的傷亡也大。
這些天,傷員如流水一般送下來,其中職位最高者應該就是勝捷軍的副指揮武陀了。
這個武副指揮使啊命真大,簡直就是九命怪貓。當初在馬家渡血戰的時候他就被敵人一槍刺穿了身子,氣都接不上來,按照防禦使的說話是得了氣胸。可這個武將軍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硬生生地活轉來。
蘄春攻城戰的時候,他舊創迸裂從雲梯上一頭栽下地。別人都說他這次是再也活不成了,但奇蹟再一次發生。人剛運到黃岡,武將就下地行走了。
在黃岡養了十來天就已經好得完全,嚷嚷這要回蘄春打仗。
如果在往常,他要回去也就回去了,沒人擋得住。可王防禦使新立了個制度,傷員傷愈歸隊得郎中點頭簽字。
堂堂一營指揮副使表面上看起來官職是不大,但泗州軍的兵力膨脹得厲害。到如今,一個步兵營的兵力已經達到驚人的兩千之巨,這已經一個軍了。
以泗州軍現在的規模,遲早會編為一廂。如此一來,武陀他們也會得到提拔,變成大宋朝的高階將領。
武將軍要想歸隊,郎中們可不肯,若他再來個舊傷復發,誰負得起這個責任。最好的辦法是死死地將他留在黃岡城裡,直到這場戰役結束。
武陀是個帶慣了兵的人,在城裡整天無所是事,悶得要死,就跑到行轅裡去鬧,說你們不讓我上戰場,好歹給弄點活兒幹吧?
衙門裡的人被他鬧得煩了,索性就打發他到水師裡來散心。
到水師之後,武陀以軍法約束手下這一百多號兵丁,整日打熬氣力不說,還學會了游泳,日子過得充實。
船尾上,武陀手中的大槍摘了槍尖,換上錘頭,只狠狠地一槍一槍刺向一個水師計程車卒。
那士卒身上穿著厚實的鐵甲,外面還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