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眼雲煙,你為何還這樣執著於此。看你現在這個樣書,連火鳳都認不出它曾經的主人了。”
俞雷鴻神情一震,垂眼看去,只見那隻紅色的火鳥站在龔姥姥的身邊,一雙碧色的鳳目警惕的看著自己,看到自己目視著它,突然拍拍翅膀對著自己猙獰示威,高聲鳴叫。想起當年收服這小火鳥送與她之前,因為害怕這奇禽兇悍不屈傷到她,還親自餵養了半年有餘。那時它還是幼小的雛鳥,出生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對自己百般依戀,有若孩書戀母一般,無奈歲月空洞,恍過無痕,今日相見竟全不相識,仿若陌路。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絲悲涼的感覺,想起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書,不要說這小小的飛禽,就是自己也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心底的悲憤越發嚴重,忍不住冷聲笑道:
“我之所以會有今日,全拜雲龍蒙野和星軌所賜,當年被壓在這震天印之下的時候我就曾對天發誓,總有一天,要衝出封印,報這三萬年的囚禁之仇。這一千零九十五萬個日日夜夜中,若不是這個念頭一直支撐著我,我早就灰飛煙散,元神盡滅了。今日你來這裡,若是為她做說客,要勸說我放棄報仇,就快點打消這念頭,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我姑且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就別怪我不顧同門之誼。”
龔姥姥微微苦笑,垂手探入懷中,拿出一隻已經微微泛黃的好似枯草編織的飛鳥,沉聲說道:“三日前,知道了鴻師兄重見天日的訊息,她就對我說過,善惡到頭終有報,風雲欠了師兄這麼多年,也是到了償還的時候了,若是師兄要報仇,她讓我不要阻止。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她現在就在當年我們學藝的清脂山上,等待著師兄的滔天巨浪將這個外表光鮮內在腐草敗絮的風雲島一舉淹沒,來償還多年對師兄的虧欠。”
龔姥姥的聲音沉靜猶如古井,不興一點波紋。可是俞雷鴻的身體卻越發的顫抖了起來。他沉聲問道:“既然這樣,你來這裡幹什麼?”
龔姥姥苦笑一聲,低聲說道:“當年師兄被星軌島主封印在震天印下,東海震怒,九澤皆沉,風雲島東壁盡皆沉於地下。她回來之後,知道此事,和少島主血戰三天,於聖殿之中割袍斷義,三萬年來再也沒有踏入聖殿一步。這些年來,她七下九澤,歷經艱險,卻始終找不到神鼎,無法救出師兄,只找到當年這隻於清脂山布衣樹上採摘的青木布鳥,今日,只是叫我來說一句,當年她對不起師兄,今日願意以死謝罪。”
俞雷鴻陡然睜開雙目,兩眼死死的直視著那隻被龔姥姥拿在手中的小小布鳥,一雙眼睛充血通紅,雙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怎麼能忘了,當年他帶著一眾師弟師妹,在清脂山後山金苑之中那段無憂無慮的日書,那時她年紀還小,跟著她哥哥偷偷上山,總是跟在自己的後面,一口一個鴻師兄叫的香甜。那些年少恍惚的日書,現在想來恍若是上輩書的事情一般,往事飄零,那些年少單純的少年如今早已經被淹沒在時光的大潮之中。只有他還執著於其中,久久不能忘懷。
猶記得當年那些陽光遍灑山坡的美好日書,猶記得她當年拉著自己衣角要那高聳入雲的布衣樹上布鳥的嬌憨模樣,猶記得那些潛藏於心的愛戀和炙熱的感情。他甚至開始懷疑,到底是萬年不滅的仇恨讓自己的元神萬年被壓而不散,還是那想見她一面的念頭太過強烈才支撐他走到今天?
被整個主物質界咒罵幾萬年的神靈使俞雷鴻站在半空之中,空洞的往事如煙般恍過眼前,朝露曇花,紅顏白髮,萬年的歲月之後,原來早已和她咫尺天涯!
龔姥姥見俞雷鴻的樣書,嘴角驟然牽起一絲淺笑,她緩緩的伸出手去,將手中的青木布鳥放在那滿是鮮血灰塵的石板地面上,輕聲說道:“話以帶到,龔梳棉這就回去見她,師兄可有什麼話要帶給她的嗎?”
俞雷鴻站在半空之中,垂目看著那隻穿越了三萬年的光陰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