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起身面東跪坐。
方雨柔再次洗了手,拿過剛才那婦人手上捧著的髮簪,吟頌:“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然後去掉宋景甜頭上完本綰著的發笄,插上手中的這根髮簪,退位。
然後不斷重複上面的動作,正簪、賓客向她行禮、去東房換更換與頭上髮釵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之後繼續重複。頭上的正簪變成了釵冠,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與頭上幞頭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釵冠,是及笄最後一次加的,祝辭也有了改動。
帶上釵冠出來之後,大廳內笄禮的陳設也被司儀撤去。西階位置已經擺好了酒席。
這是,從主位上走下來一個男子,手裡端著方才一個婦人端過來的酒。傅青瑤看去,那男子與方才見到的秦羲有幾分相似,想必是他的父親了。
看到宋景甜,他眼中亦是帶著暖意,嘴上念著祝辭:“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宋景甜再次下跪行拜禮,接過醴酒。
那男子亦雙手叉在額際,回了一個禮。
之後又是宋懷章出場,走到宋景甜面前,念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溫嫻甫。”
名字,名字。有名還要有字。
溫嫻,就成了宋景甜的字。
宋溫嫻,傅青瑤惡寒,雖然這個字表達了希望她將來溫雅嫻淑的美好意願,但這個名字,真心的醜啊!
傅溫嫻。
好吧,她寧願自己取個字,或者不要字,也不願有這樣一個名字。
傅青瑤看著這一幕,在心裡默默吐槽。
取了字,宋景甜答曰:“某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然後又是向賓行揖禮,正賓回禮等等。
等到及笄禮結束,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了。
好容易氣氛放鬆活躍下來,莫可妍幾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還好我們家沒這麼大面子,人口也不多,及笄禮可比這個簡單多了。”
尹清琳點頭,“我當時還嫌麻煩了呢,和景甜一比,簡直就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對這個話題,傅青瑤保持著沉默,莫可妍好奇道:“青瑤,你呢?”
傅青瑤搖頭笑了笑,“我沒有舉行過及笄禮,所以才過來看的。”
“為什麼呢?”
及笄是一個女孩人生中的大事,代表著女孩已經成年了,可以談婚論嫁的一種訊號。雖然國家已經規定的法定結婚年紀,但幾千年下來的禮節,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新式法律替代的。
就像中國的新年,不管時代怎麼變遷,過年這個傳統也不會消散。
“當時家裡條件有限,所以也就沒舉行。”傅青瑤避重就輕,簡單說了下。
這個時候,宋景甜捧著青銅酒盞走了過來。
莫可妍轉移了注意力,“哎呀,剛才你坐在那裡的時候,真的是太有氣場了,真像個從古代畫卷上走出來的公主。”
尹清琳笑道:“哪裡是像,本來就是公主,好不?”
蘇洛然沒有聽她們說話,只是示意傅青瑤,兩個出了客廳,找了處偏僻的地方。
“剛剛可妍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別放在心裡。”看著眼前這個女孩,蘇洛然心裡滿是心疼。
她的家世,這個學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作為第二個被閻院士欽點的學生,蘇洛然自然是有幾分好奇,這才看了一下她的家庭資料。
眉如遠山,沉靜溫雅。
怎麼樣的山村,才能養出這樣鍾靈毓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