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黑睫毛受驚般顫了下,封衣遙斂回眸子:“這些年,多虧有他在你身邊照顧。”
紅袍上散發著幽幽孤冷的香,彷彿煙花在繁華里化為灰燼,總是擺脫不掉那一點寂寞哀鬱。花以憐臉色一紅,櫻唇上似乎還覆存著他溫纏的氣息,羞極地抿了抿,卻又是甜蜜不可言喻。挽住他的手臂,頭偎上肩膀,掩睫盈笑,一副小女兒情態:“嗯,那時孃親罹難而死,村莊葬於大火,連你也被妖女帶走,我悲痛欲絕,整日以淚洗面,是祈師兄一直安慰照料我,還想著各種法子逗我開心,師兄他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她回憶往事,喟嘆一聲,平靜的語調中除了感激以及愧疚,再無其他情愫,但思念間,頭下卻一空,依靠的肩膀挪了開。
封衣遙像發出極低的笑聲,連帶身體都在微微震動:“是啊……你師兄他、他真的很好……是真的呢……比我好……”
耳畔烏髮墨雨似的傾下,掩住那低垂的容顏,一時也看不清神色是怎樣的。
花以憐一驚,看到他腳步不穩地往外走去,下意識便喚:“衣遙!”
“放開我——”封衣遙狠狠甩開她的手,而花以憐不料他力氣之大,一下子被推得跌倒在床邊,不知是傷口痛了,還是心在痛了,捂住胸口,好一陣直不起腰。
“……”封衣遙驚惶失色,急著要去扶她,但方邁一步,又迫使自己停住腳步。
花以憐抬起頭,二人目光交觸剎那,都為一股撕裂感而心魂欲潰!
封衣遙神經質地縮回那隻被她觸碰到的手,好像怕什麼汙濁褻瀆了她一般,手在袖裡抖得厲害,是痛恨噁心的,連自己都在嫌厭自己!
花以憐驚覺,見他要跑,掙扎著起身,從後抱住他:“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道出心處的痛楚,封衣遙恍若支撐不住,頹然地垂下雙臂,木頭似的被她原地抱住。
花以憐合上眼簾:“在我心裡,你永遠都跟以前一樣,是那個最善良最溫柔的人,沒有任何改變!”
封衣遙悽然而笑:“七年了……我們之間,畢竟隔過了七年。”
從分離那日起,她的音容相貌始終存留在記憶深處,不曾有半分抹殺,直至祈雲修的出現,才恍然意識到,他與她朝暮相處,談笑同飲,而他卻在她的生命裡空白了七年,居然還天真的以為對方會同自己一樣,心中永遠只念著那一人。
花以憐惶急地搖搖頭:“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與祈師兄之間絕無男女之情,就算這段歲月你不在……可是……”她眼角澀得微微眯起,情緒激動下,直欲哭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年的,還有這七年裡,我每一日都在想著你,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一直記掛的人只有你啊!”
封衣遙覺得自己要瘋掉,閉合雙目,緩緩流下兩行清淚。
花以憐把臉貼近他的背部,似哄似勸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團聚……衣遙,你不要再亂想了,好不好?”
然而沒得到回答,封衣遙突然伏□子,一手撐地,十分痛苦的樣子。
46摧花
“出什麼事了?!”花以憐忙上前攙扶;發現他渾身居然熱得發燙。
“不要……不要靠近過來……”如同在月光下扭化的怪物;封衣遙用手環抱住身體;一點點彎腰貼在地上;竭力壓抑的聲音在空氣中支離破碎。
花以憐心生疑惑,一隻玉手撩開他散亂的頭髮,不料涼滑的指尖劃過肌膚;卻是帶來莫大的刺激。
封衣遙霍然轉身,高大的陰影從上方直覆而來;抓住她的兩肩撲倒在地。
花以憐瞳孔深深凝縮成一點——他雙目赤紅;面漲桃色,與自己貼得密不可分的身軀,正隨著血液升溫而有了極度變化。
發覺他身體的異常反應;花以憐頭腦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