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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這些士卒們怎能不認得蕭睿,見蕭睿面色不善憤怒而來,又知他跟玉真的關係,心頭都顫抖起來,情不自禁地讓開了通道,讓蕭睿率十幾牙兵縱馬而入,揚起漫天的煙塵。

不多時,守衛在谷口的羽林軍士卒們就聽到谷中傳來壓抑而低沉的哭泣聲。

蕭睿跪倒在那一座新墳前,顫抖著手撫摸著那一面嶄新的墓碑,淚如雨下。

“去吧,新郎官,你的新娘子在等著你呢……”

“小冤家……”

“喂不飽的小冤家,你當真不知我的心思?”

“你想要怎樣便怎樣吧,但是你要答應我,自己要保重。”

……

玉真那一張宜喜宜嗔的嫵媚臉龐,那軟膩膩幽怨怨的語調,都一起在蕭睿眼前湧動起來,無數前塵往事潮水一般地回放,他眼前一陣迷離,欲要窒息過去。

他絕望得坐在草地上,兩隻手死死地扣進了地面潮乎乎的土壤之中。漸漸地,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盯著墓碑,頭暈目眩撕心裂肺的痛。

他抖顫著手從懷中掏出玉真留給他的絕筆,用火摺子點燃,在墳前化為灰燼。他奮力一拳捶打在墓碑上,渾然不覺自己的拳頭已經被堅硬的墓碑反擊的血肉模糊,劇烈地喘息著,他猶如野獸一般地咆哮了一聲,“老畜生!”

……

……

絢爛的陽光普照著大唐三千宮闕,巍峨高聳華麗的深宮殿宇重重,卻遮掩不住深深的壓抑和沉悶。

蕭睿率軍圍城,滿朝文武都被皇帝召進宮裡來商議對策。但李隆基等了好半天,在群臣的身影中掃描了好久,也沒有發現鄭隴的蹤跡。他心裡漸漸沉了下去,手心都有些顫抖起來,“來人,速宣鄭隴!”

高力士站在他的背後,佝僂的身子越發的佝僂,一頭華髮無風而動,輕輕嘆道,“皇上,鄭隴怕是不會來了……”

李隆基身形一震,霍然站起,怒道,“鄭隴?!他……他背叛了朕?”

高力士嘆息一聲,還沒有說什麼,便聽一個小太監跪在文德殿口,顫聲道,“皇上——皇上,靖難郡王率數千安西軍,帶著玉真殿下的棺槨闖進宮裡來了……”

小太監的聲音未落,壓抑嗚咽的哀樂聲就一陣陣地傳進文德殿中,滿朝文武心中巨震,他們清楚地聽見,在那悲傷欲絕的哀樂聲中,凜然震顫的腳步聲和兵器倒戈撞擊聲已經近在咫尺。

李隆基轟然癱倒在自己的皇帝寶座上。

哀樂聲旋即變得雄渾古樸起來,守衛在文德殿外的羽林軍士卒目瞪口呆地看著披著孝服的安西軍漢們將那棺槨停在殿前的廣場上,然後圍成一圈,手中的陌刀插在地上,單膝跪倒向著棺槨。

十幾個素裙舞女在纏綿悲涼的樂聲中圍著棺槨幽幽起舞,漫天飛舞的素白色裙袖和長長的飄帶,猶如無邊無涯的雪幕。

突然,哀樂聲一轉,咚咚咚的鼓聲驟然響起。而與鼓聲相合的是,一曲如泣如訴的蕭音。

一個歌姬緩緩走近場中,長袖飄飄,放聲歌唱: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

廣袖飄飄 今在何方

幾經滄桑 幾度彷徨

衣裾渺渺 終成絕響

……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窈窕女兒,何處歸鄉

衣裾渺渺,終成絕響

……

歌聲百轉千回,纏綿無比。任是這鐵血心腸的安西漢子們,也被這悲涼而絕望的歌聲所打動,更遑論是文德殿中翹首而聽的大唐權貴們了。

章仇兼瓊與裴寬眼神複雜地對視一眼,嘆息著默然垂下頭去。

噠噠噠!

一陣有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