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她的挑釁,卻容不得她觸犯我最珍視的一切。
“你既有證據,不妨呈上來給我瞧瞧,所謂苟且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淡淡開口,俯視她雙眼。
她雙臂給侍衛架住,恨恨道,“當日皇叔出征前,曾有五信一封命我轉交豫章王妃,此信尚在我身上,箇中私情,王爺一看便知。”
我心中一凜,暗暗握緊了拳,卻已沒有猶疑的退路,“很好,呈上來。”
徐姑姑躬身應命,親自上前捏住了錦兒下頜,令她不得出聲叫嚷,一手熟練地探入衣內。錦兒身子一僵,面容漲紅,痛得眼淚然滾落,喉間荷荷,卻掙扎不得。
我冷眼看她,心中再沒有半分憐憫。徐姑姑是何等幹練人物,她自幼由宮中訓誡司調教,管教府中下人多年,這看似輕鬆的一捏,足以令錦兒痛不欲生。她原本一片好心照拂錦兒,更為她傳話求情,卻不料招來這場彌天大禍。愧恨之下,豈會不下重手。
徐姑姑果然從錦兒貼身小衣內搜出五信一封,呈到我手中。
那信封上墨跡確是子澹筆跡,前事如電光火石般掠過,剎那間,我手心全是冷汗。
我不必拆看,亦能猜到子澹想說什麼……此去江南,手足相殘,他已早早存了赴死之心。他絕望之際寫下的五信,誤託了錦兒,被隱瞞至今,更成了錦兒反誣他與我私通的罪證。我心中痛楚莫名,卻不敢有分毫流露——薄薄一紙五函,捏在手中,無異於捏住了子澹的性命。
我回轉身,沉靜地望向蕭綦,雙手將那封信遞上,“事關皇室聲譽,今日當著家母靈前,就請王爺拆驗此信,還妾身一個清白。”
四目相對之下,如鋒如刃,如電如芒,剎那間穿透彼此。
任何言語在這一刻都已多餘,若真有信任,又何需辯解;若心中坦蕩,又何需避忌。無愧則無畏,只是我實在累了,也已厭倦了無休止的忐忑擔憂,只覺疲憊不堪。他願信我也好,疑我也罷,我終究還有自己的尊嚴,絕不會任人看低半分。
眼前水霧瀰漫,心中悲酸一點點泅漫開來,蕭綦的面容在我眼中漸漸模糊。只聽見他緩緩開口,語聲不辨喜怒,“無稽之事,本王沒有興趣過目。”
他接過那信函,抬手置於燭上,火苗倏然騰起,舔噬了信上字跡,寸寸飛灰散落。
我不願在母親靈前大開殺戒,只命人將錦兒押回宮中訓誡司囚禁。
母親大殮之後,按佛門喪制火化,享供奉於靈塔。一應喪儀未完之前,我不願離開慈安寺,務必親自將母親身後諸事料理完畢。蕭綦政事纏身,不能長久留在寺中陪我,只能先行回府。那日風波之後,看似一場大禍消彌於無形,他和我都絕口不再提及。
然而他離去之際,默然凝望我許久,眼底終究流露出深深無奈與沉重——他那樣自負的一個人,從來不肯說出心底的苦,永遠沉默地揹負起所有。只偶爾流露在眼中的一抹無奈,卻足以讓我痛徹心扉。子澹的五信終究在他心裡投下陰霾,既然再曠達的男子,也無法容忍妻子心中有他人的半分影子。我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化解這心結,這其間牽扯了多少恩怨是非,豈是言語可以分辯。若要裝做視若無睹,繼續索取他的寬容,我也同樣做不到。或許暫時的分隔,讓彼此都沉靜下來,反而更好。徐姑姑勸慰我說,彌合裂痕,相思是最好的靈藥。
數日之後,北邊又傳捷報,在我朝十萬大軍襄助之下,斛律王子發動三襲,一舉攻陷了突厥王城,旋即截斷王城向邊境運送糧草的通道。這背後一刀,狠狠插向遠在陣前的突厥王,無異於致命之傷。彼時突厥王為報忽蘭王子被擒之仇,正連日瘋狂攻掠,激得我軍將士激憤若狂。蕭綦嚴令三軍只准守城,不得出戰。直待斛律王子一擊得手,立即開城出戰。三軍將士積蓄已久計程車氣驟然爆發,如猛虎出枷,衝殺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