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圓滑應對之下,似無施展之地。朝堂宮闈是不見血的沙場,若論此間修為,蕭綦到底還是遜了父親一籌。
“舅父錯了!”殿外一個聲音陡然響起。
卻是太子哥哥在大隊侍衛的簇擁下,急匆匆邁進來,手中竟提著出鞘的寶劍。
我們俱是一驚,忙向他俯身行禮。
“舅父怎麼如此大意,你就確定沒有別的叛黨?連母后身邊的人都信不過,誰還能保護東宮安全?”他氣哼哼拎著劍,一疊聲向父親發問。
“微臣知罪。”父親又是惱怒,又是無奈,當著滿殿侍衛更是發作不得。
太子左右看看,面有得色,正要再開口時,我朝他冷冷一眼瞪過去。他一呆,復又回瞪我,聲氣卻是弱了幾分,“豫章王說得不錯,這些奴才沒一個信得過,我要一個個重新盤查,不能讓奸人混入東宮!”
蕭綦微微一笑,“殿下英明,眼下東宮的安全,實乃天下穩固之本。”
太子連連點頭,大為得意,越發順著蕭綦的主張滔滔不絕說下去。
看著父親紫漲臉色,我只得暗暗嘆息。太子哥哥自小頑劣,姑姑對他一向嚴厲,皇上更時有責罵。除了宮女內侍,只怕極少有人褒讚支援他的主意。如今卻得蕭綦一讚,連豫章王這樣的人物都順從於他,只怕心中已將蕭綦引為大大的知己。
父親終於勃然怒道,“殿下不必多慮,禁軍自能保護東宮周全。”
太子脫口道,“禁軍要是有用,還會讓子律那病秧子逃出去?”
此話一出,諸人臉色驟變,他自己也愕然呆住。
子律是刺殺了叔父才逃出去的,叔父之死,是我們誰也不願提及的傷痛,卻被他這樣隨口拿來質問。
我看見父親眼角微抽,這是他暴怒的徵兆……父親踏前一步,我來不及勸止,只見他抬手一掌摑向太子。
這一巴掌驚得眾人都呆了,蕭綦怔住,殿上侍衛懵然不知所措——儲君當殿受辱,左相以下犯上,理當立即拿下,卻沒有人敢動手。
鏘啷一聲,太子脫手丟了寶劍,捂住臉頰,顫聲道,“你,舅父你……”
父親怒視太子,氣得鬚髮顫抖。
“殿下息怒!”
“父親息怒!”
我與蕭綦同時開口,他上前一步,擋住太子,我忙將父親挽住。蕭綦揮手令眾侍衛退下,殿上轉瞬只剩我們四人。
父親恨恨拂袖嘆道,“你何時才能有點儲君的樣子!”
蕭綦拾起地上的劍,將寶劍還鞘,“岳父請聽小婿一言。寶劍初鋒雖銳,也需上陣磨礪。殿下雖年少,終有一日君臨天下。如今皇上臥病,太子監國,正是殿下歷練之時。竊以為,殿下所慮不無道理,還望岳父大人三思。”他這番話,明是勸諫父親,實是說給太子聽,且於情於理都不可辯駁。
太子抬目看他,大有感激之色。
父親卻是一聲冷哼,目光變幻,直直迫視蕭綦。蕭綦意態從容,眼中銳色愈盛。兩人間已是劍拔弩張。
我心中緊窒,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微汗。
當此峻嚴時刻,太子左右看看二人,似乎終於有些明白過來,卻是惴惴望向蕭綦。
父親臉色一變,冷冷瞪住他,令他更是惶然無措。
他一向敬畏父親,今日也不知是受了刺客的驚嚇,還是坐上監國之位,得意忘形,竟一反常態,惹得父親暴怒,當著眾人面前,令他儲君的顏面掃地。
我不忍見太子如此窘態,開口替他解圍,“皇后受了驚嚇,殿下進去看看吧。”
不料父親又是劈頭呵斥,“皇后還在靜養,你休要胡言亂語驚擾了她,還不回東宮去!”
太子猛然抬頭,臉龐漲得通紅,向父親衝口道,“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