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把個乾瘦的老和尚都給嚇了一跳,轉過來,看著那幾乎要去了半條命的老狼王安靜坐在那裡,認真思考,狼王笑道:「秦武侯比起他老爹難啃多了。」
老活佛道:「你怎麼不說,是太平公和他兒子了?」
老狼王大笑補充:「也是。」
「可是此刻在我眼裡。」
『是狡詐難啃的秦武侯,和他那善良可欺的老父親。」
老和尚道:「太平公在世的時候,你可不會這樣說。」
老狼王得意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了的人就該閉嘴,任由後來的人給他塗抹,就算是再怎麼樣,也只能憋著,不能說話,況且,就算是有什麼不願意的,也要等我下去了,他才能埋怨我的。」
老和尚沉默了很大一會兒,道:「王上你若是不顧一切,踏出那一步的話,秦武侯無法擊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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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王道:「這樣的年紀,輕敵冒進,敗給了那小子,已經夠丟人了,
還要拿著性命去和好友的兒子死拼,那不是為將者該做的事情。」
『太小家子氣了,這招不是給他準備的。」
『這小子,還嫩著呢,不過也沒辦法,他老子早早死了,很多東西,戰場之上的,戰場之外的,只有我來『教』了。」
老和尚嘆了口氣:「你那叫做教?」
「當真實戰,每一次王上都想要把秦武侯抓回來當太平公不是嗎?」
狼王大笑:「天下紛爭,刀劍相鬥,沒有半點放水的餘地,他若是連我都贏不了,還談論什麼踏上天下?老老實實地回來做個太平公,享受個榮華富貴。」
「如今我敗了。」
「我還打算等他照顧我兒子呢。」
老和尚訝異,道:「不把文冕公子送回陳國了?」
老狼王難得平和下來,白髮垂落,像是個老人了,他眯著眼晴,
道:「不了,我這一敗,大勢之中,陳國就沒有頂尖名將了———
「雖然我和陳鼎業彼此有死仇,可是在大勢上我們是一起的,如今銳氣已挫了,把文冕送回去做什麼,讓他坐在那滿是蠅營狗苟的王座上,痛苦一生麼?」
「過去的時代都腐爛的,唯以刀劍,重開太平。」
狼王提起陳鼎業,不屑道:
「把自己的慾望強壓在其他人的身上,不過只是一種軟弱,男子漢大丈夫,想要的東西,就去爭,爭不過就去搶,要是還搶不過,那就變強,然後再來一次!」
「我今一敗,陳國大勢已受損。」
「他日身死,那陳國,基本上就已經只剩下苟延殘喘之氣了啊,再無望於天下,這就是大勢,無論戰將如何奮勇,謀士如何妙算,都不能改變的大勢。」
老和尚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著老狼王。
老狼王坐在床榻上,安靜看著外面,陽光流入屋子裡,灰塵起伏,帶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卸甲之後的老狼王提起自己的死,倒是帶著一種平淡和坦然丶
老和尚鼻子動了動。
旋即忽然起身,大步逼近。
毫不客氣,一巴掌扇在老狼王腦殼上。
掀起被子,從老狼王手底下抓出一個酒饢,裡面一股子酒氣,老和尚嘴角抽了抽,一張黑的臉都氣得發白,叫起來道:
「命都要沒了半條,還他媽的喝酒?」
老狼王道:「和尚你犯了口忌。」
老和尚罵一句道:「去他媽的,把東西給我!」當代宗師已再度提高,
名列第一位的西域老和尚拼盡全力,往外拿酒。
可是這老狼死活不鬆手,老和尚靠著不遜傳說中金剛菩薩的佛門琉璃體魄,硬生生從半死的老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