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雪微微顰眉,怎會這麼巧,偏生就指向她這邊呢,但她穩穩坐著沒動,因為這個方向;不止她一個人,雖說臨場作畫,與她而言,並非難事,但是,她斷不願去出這個風頭。
安嫵音語氣加重,淡笑著說道:“就是你了,寒王妃,既然貴為王妃,想來,不會被這種雕蟲小技難倒,還請王妃,讓本公主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雲沁雪再也不能裝作無事了,她都已是指明要她做畫,可是,她很奇怪,這個安嫵音為何非要為難自己呢?
而東陵弈桀面色一沉,眸中閃過一絲慍怒,低聲道:“我替你去回拒!”
雲沁雪微微側目,淡掃了他一眼,他也認為,這件事,她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這種場合,若是直接回絕,駁皇帝的面子不說,弄不好,就會成為兩國間的問題。
只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不可以!”
的確!在常人的眼裡,一首曲子的功夫,作一般的寫意畫,也許尚可,但是,要將這一池荷塘月色的意境畫出,常人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他們也不知,偏偏她卻精於此道,自小,她便是對撫琴作畫,十分感興趣,她是一個頗有韌性的人,對一些技藝,不學便是不學,學便要學精。
而她極愛蓮花的潔淨和出塵,自小畫了不止千遍,即是,花開綻放的瞬間,她也能在一盞茶間,極快的描畫出來。
雖然能做到,但云沁雪依舊有些左右為難,不知是否接受挑戰,畢竟出風頭這種事,她向來不屑,而且,她也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在躊躇之時,皇帝的親信太監,走了進來,低聲傳話道:“寒王妃,皇上口諭,讓您無論如何要答應下來,就算是畫得簡單些,也不能讓南昭,小看我天玥國人才不濟。”
東陵弈桀聞言,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凝重,沉聲道:“雪兒……”
雲沁雪抿唇不語,只是緩緩起身,隨著傳話的太監,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大殿,身後隱約聽得見,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大概都在說,她一定會出醜的!
外間的宮燈愈發明亮,雲沁雪翩然走來,猶如蓮池中,最雅緻的一株白蓮,清淨不染,靜逸出塵,她翩然走到皇帝身前,曲膝施禮。
皇帝微微頷首,沉聲問道:“寒王妃,一首曲子的時辰,你可否作出一副荷塘月色。”
雲沁雪略做思量,長長的睫羽輕顫,清悠的眼波微流,淡淡出聲道:“回稟皇上,曲子有長有短,不知公主,指的是那首曲子?”
安嫵音微微挑眉,一雙清亮深幽的黑眸,對雲沁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眸中滿是自信的光芒,神態很是高傲,聲音婉轉悅耳,唇含淺笑道:“那就……出水蓮好了!”
她所選的這首曲子,在眾多琴曲當中;是屬於較短的,憑著女子的直覺,雲沁雪覺得這位公主,似乎對她懷有一種敵意。
然而,雲沁雪的好勝心,忽然被挑了起來,低聲道:“皇上,沁雪願意一試!”
見狀,東陵弈桀面色一沉,深邃清幽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愕然,隱隱夾雜著擔憂之色。
皇帝唇邊浮起一抹讚賞的微笑,不管是否能畫出來,雲沁雪敢於迎戰,便已是不易,當下傳今下去,宮娥們開始準備,不一會兒,便推出來一架白絹屏風。
而後,皇帝眸光一閃,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那誰來為王妃奏樂呢?”
雲沁雪淡然無波的眼眸,不自覺地掃向東陵弈桀,而後,迅速抽回視線,垂首不語,她可不會認為,他會來幫她奏樂,畢竟,她還從未見過他彈琴呢?
東陵弈桀神色沉凝,犀利明澈的黑 ,在琉璃燈下的陰影中,稍稍垂斂,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而緊繃的身體,似要一觸即發。
安嫵音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