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姨幫襯.別說這三百錢了.只怕外頭還得欠著好多錢呢。爹倒是沒想這個.理所當然地就舀出去給嬤嬤了.一點都不加以思考判斷。秦大福還想勸秀瑤.秀瑤突然不耐煩道:“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別勸我了。你說的我自己都知道.可我就是邁不過那個檻。因為我是女孩子就不待見我.嫌我浪費糧食.
恨不得我早死了才算。如今我們分了家.我自己想法子賺錢.不再吃喝她的了.她憑什麼還要對我指手畫腳?”秦大福嘆道:“瑤瑤.她是你嬤嬤。”秀瑤冷笑.“就因為她是我嬤嬤.就對我有絕對掌控權?能隨便舀捏我的生死?這要是發生了饑荒.她是不是就得把我賣了去換糧食自己吃?再說不好聽的.真要是大災之年.她是不是還要把我換給別人吃?”易子而食.不是沒有.山東這種十年九旱的地方.更是不少。說起來.秀瑤真的難以理解易子而食.說起來就四個字.似乎很輕.可細思量.真是血淚橫流.人性骯髒自私.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不管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敢吃自己的孩子.就和別人換了吃。難道他們靠吃自己孩子活下去.就能活得心安理得?太噁心了每每想起來.她就懷疑張氏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是那種連年災荒千里赤土的年景.自己說不定就是要被換著吃掉的那個她憑什麼還對張氏毫無芥蒂.因為她是嬤嬤就毫無原則地原諒?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就算她偏執記仇也好.就算她肚量小也好.反正就算她照舊會賺錢養著張氏.但是也絕對不會再讓張氏有機會來當自己的家.來決定自己的生死和終身大事本來分了家.她覺得各過各的.她對張氏的那些芥蒂也就淡了.自己努力過好日子.
從前的齷蹉不去想也就是了。給張氏錢.她一點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他們合起夥兒來算計.逼迫娘和爹就範.進而掌握了大房的管家權.然後插手兒女的事情。從挑唆小羊兒到二哥.再到大哥大姐的親事.如果不是娘心疼她.說不定自己就被送去周家。如果讓張氏插手家裡的事情成功.當了大房的家.那大哥大姐的親事.還有她的事情.她就再也不會有自由.所以秀瑤絕對不允許。秦大福還想說什麼.甚至想端起爹的架子來教訓丨秀瑤.可他一直沒有那麼做過.向來都是老好人.對孩子也笑呵呵的.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許心底裡他也是不認可娘那麼做的.但她是娘.與生俱來的孝道和教育讓他做不出背後非議孃的舉動來。秀瑤抬頭看著前面的大哥.秦大福擺弄著燈籠.誰也沒注意.老秦頭動了動。到了城外還是半夜.幾人只好在城外等.好在帶了於糧和湯.也能湊活一下。秦業對秦大福和秀瑤道:“爹.你和小妹兒睡一覺吧。”車上多放了兩床被子.正好可以蓋著休息一下。秀瑤年紀小.熬不住.早就困得不像樣兒了.她擁著被子.靠著車廂就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圍都是嘈雜聲.還有牲口的叫聲.她睜開眼看.天快亮了。城外除了他們.又來了一些人.趕著車的.推著小車的.估計是來城裡趕早市的附近村民。天矇矇亮的時候.寅時五刻.晨鐘被敲響.聲音清澈悠揚.在城外也聽得清清楚楚。城門開啟.守衛們拉開拒馬.開始讓人通行。因為是本縣居民.進城出城不必隨身攜帶身份文牒之類的東西.沒有異樣守衛們一般不會過問.
就算是問只要報上自己和父親祖父的姓名.以及村名還有本村裡正姓名即可通行。這還是秀瑤第一次進縣城.城牆又高又厚.倒好像有過那種短的隧道感覺.從門洞裡過.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可見城牆之厚。他們進城的路是縣城的南北主於道.路面上鋪著青條石.驢車走在上面.骨碌碌的顛簸。秀瑤覺得什麼都新鮮.扭著頭四處張望著.附近來趕早市的商販村民們也都魚貫而入.有擔菜叫賣的.也有賣雞鴨的.還有賣魚的.甚至米麵的都有。街上做生意的基本都是男人.也有頭上包著帕子的老婦人.年輕女人倒是少。從一進城門開始.過了守衛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