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河上,見不到一絲光亮。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河裡的水開始擠我,一點光射了進來。
這點光慢慢變大,有個力量推著我向那束光擠去。
我擠,我擠,我擠擠擠。
“哇”我衝破這狹窄的光亮,終於出來了。不過出口有點小,夾得我好痛。
“夫人,夫人,是個女孩,女孩”欣喜若狂的叫聲,太過於激動,震得我耳膜,嗡嗡叫。
一雙長滿老繭的手把我舉起,這手擱的我背有點痛,我“哇哇……”的又開始叫。
不對啊,我是鬼怎麼會覺得痛!!!
我轉過眼珠去看她。一個圓盆大的臉,上面掛著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線,對著我笑。臉頰上的肉,像冬天的魚凍一顫一顫的。
媽媽呀,我,我,我投胎了。
我兩腳一蹬,直接暈了過去。
我不要做人啊,做人很苦。做牛做馬,做貓做狗都比做人好。
暈是暈了,可不是死,但我還是見著閻王那醜鬼正對我陰陰的笑。
你黑我,我不就是沒說話嗎,你犯得著讓我再投胎嗎?等著吧,等著吧,等我身體長大,靈魂強大了,回地府找你。
到時候,你說什麼,我都回答:“是”。
我不要做人,我不要做人,我不要做人,我哭訴著,但出聲卻是“哇哇……”的聲音。
我近千年沒有說過話啊,現在想說了,卻說不出來。
苦哇……
“九兒,不哭,不哭”很溫暖的手,很溫柔的聲音。
我停止了叫喊,眨眨眼,呆呆的看著拍我的人。
鵝蛋臉上鑲著黑白分明的眼,柳葉眉,小嘴巴。眼角,有些細紋,黑色的頭髮,亂蓬蓬的盤在頭上。額頭上的汗珠已流到臉頰,還沒來得及擦。
一雙手抱著我,慢慢的拍著。
“王媽,王媽,讓老爺他們進來”
一個年長點的男人,走到床邊掀起包著我的布,眼睛笑成了彎月狀,魚尾紋在眼角遊蕩,黑黑的小鬍子配合著嘴巴上上下下:“是個女兒,好啊”。
喂,喂,大叔,你是那一位,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把眼珠擠的很近,瞪著他。
他無視我,坐下和抱著我的女人說起話來。
“妹妹,我是大哥”一個男人衝我笑了笑,走開,站在一邊。
“妹妹,我是二哥”又一個男人笑也不笑,就說出這句話
“妹妹,我是三哥”又是一個男人,上前摸我的頭髮。
“妹妹,我是四哥”他蹦跳著來到我眼前
一個男人接,一個男人過來,一個比一個矮
“妹妹,我是五哥”他揹著手對我說道
“妹妹,我是六哥”他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妹妹,我是七哥”他低頭順眉的說道,眼還時不時的瞟向,中年大叔。
“妹妹,我是八哥”他上來,就摸我的臉,還在不停的揉。
喂,喂,毛都沒長的小屁孩,手放乾淨點,別摸來摸去。小心你以後投胎,到我手上,我公報私仇。
我再次把眼珠擠的很近,瞪著他
“娘,妹妹她瞪我”他反而更興奮,揉的更歷害,手腳並用,像個小猴子。
我想吐他一臉口水,可我沒力氣。
“好了,好了,妹妹,被你弄疼了”溫柔的聲音,溫暖的手。
把揉我臉的小屁孩打斷。她用溫暖的手,摸著我的臉,我喜歡這個女人。
我揮動著小手,衝著她傻笑。
“老爺,你看她衝我笑了”她把我抱起,用她的鼻子來蹭我的鼻子,撥出的氣都是暖的。
暖暖的東西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