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懷中透著一絲柔情,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上,怔愣在他的懷中,靜靜聽著此人的心跳聲,一下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對上北陌璟那雙邪魅的眸子,而此時的眸子中,沒有初見時的邪魅,沒有後來熟悉的調笑,沒有對峙時的冰冷,沒有再相遇時的無視,只有深深的平和,他靜靜垂下頭看著她,她微微茫然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彷彿要魅人心魂,劍眉入鬢,墨髮如絲,白皙的面板,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臉部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一如既往初見時的模樣,只是面龐略帶了絲滄桑的閱歷。
他蒼白一笑,嘴角壓抑不住流出一絲血跡:“世人皆說六王爺王妃墨綰離乃世間罕見醜女,今日看來,那番話卻是濁了世人之眼。”
此話一出,她再是忍不住心中噴湧的情緒,眼睛突然就紅了。這句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他所說的話,而今再聽卻是另外一種愁緒。
北陌璟身子一軟,倒向墨綰離這邊,北國士兵此時衝了進來,圍著他們阻攔和訶士兵的侵入。她癱坐在地上,撐著北陌璟的身子,聲音沙啞:“北陌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怒吼道,心中滿是怒意以及傷心。
北陌璟的身後一支長長的箭矢射進他的身後,沒入身體之中,鮮血蜿蜒而下,他周身烏黑都是血侵染而成,他微微睜開雙眼,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聽不出半絲波瀾:“阿離,這是我欠你的……”
那一刻,墨綰離看到了他的眼睛。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她透過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不像是以往的輕佻,不像是以往的深邃,不像是以往的波瀾不驚難以揣測,那一刻,她清晰地透過那雙幽潭看到了其中的喜怒哀樂,看到了壓抑低沉的脈脈暗湧,看到了如塞外雪原般的皚皚蒼涼。
他就那樣躺在那裡,傷口處的血像是簌簌的泉水,將他的衣衫染紅。他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沒有仇恨,沒有陰謀,沒有深邃,只有刻骨的疲倦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將他俊朗的容顏完全淹沒。
窗外有呼呼的風吹過,晃動著薄薄的窗紙,地上的鮮血蜿蜒流動。景風衝上前來一臉悲愴想要為他拔出箭矢,為他止血為他醫治,周邊的北國士兵一片慌亂,而墨綰離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只是呆呆的注視著他的眼睛,冰冷的觸感在自己的面板上一寸一寸的爬過去,直到心底。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與她合作之時曾在山上勘察地形,當時她被日落時的風景吸引之時,轉頭卻是發現他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平和,不帶一絲陰霾。
突然,大殿之上有人衝破了進來,那銀色鎧甲刺眼得讓她眼睛一晃,是北國的人,這就說明外邊已然是北國控制了場面。很快的,士兵們紛紛將在場所有的和訶士兵抓住了,和訶他們看到如此多的人數之時也不抵抗了,而已經被押下的阿延達嘴角帶著詭異的笑看著那邊,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人,被押出外邊,阿延達看著茫茫夜色,心底感慨:王上,屬下不辱使命。
北陌璟中了箭上的醉朦朧,此毒與身上原本的大迷混合一體,他時不時地從口中吐出大量鮮血,緊閉著雙眼,緊蹙著眉頭,身後鮮血淋漓,空氣中充滿了潮溼冰冷的絕望和死寂。
燕傾辰站在不遠之處低沉的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北陌璟,眼神是深深的肅穆,帶著男人之間的尊重,然後轉身慢慢離去,江離士兵跟在身後。
墨綰離悲愴地看著北陌璟,看著他被小心翼翼地搬上高臺座位處躺下,有人來拉她,她卻固執的不肯走,腳下彷彿是生了根,怎樣都不肯挪動一步。
她突然那麼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