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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陸漫漫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彷彿一支利箭射穿身體,痛得大汗淋漓。
陸漫漫口唇乾裂,痛楚地睜開眼睛。漫天塵土迷人眼,高高低低的蘆葦在風中搖曳。
她猛地一驚,手正抱著一個人的腰,不是騎的腳踏車,也不是摩托車,而是狂奔的駿馬,得得得的馬蹄聲,伴隨耳邊肆虐的風衝進耳鼓。
來不及多想,胸口的巨痛讓她低頭一看,天哪,哪裡是彷彿一支箭,根本就是一支箭!
那支箭從背後斜斜穿透身體,箭頭上還沾著鮮血,身上的華服宮裝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
陸漫漫微微呻吟一聲,瞳孔驀地放大,忍著生疼扭臉望著陌生的世界,這是在哪裡?手上不由自主加了勁力,更緊地抓住前面穿著一身雪衣的男子。
陸漫漫心慌意亂,搞的什麼鬼?確定不是在做夢嗎?可是這鑽心的疼痛根本不需要她用手使勁掐自己的大腿來表示存在。
她額上的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汗和血混在一起,刺目的紅將她驚得魂飛魄散。她是穿越了嗎?也太坑爹了。得了癌症已經死得那麼痛苦,穿越一下,居然還是痛,並且感覺像是又要死了。
連死兩次!她陸漫漫倒是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壞事,讓老天爺這麼收拾她?
她張張嘴,想要叫前面的男子停下馬來,但發不出聲音,連自己都沒聽到有任何聲音發出。
忽然,奔騰的駿馬發出長嘶,猛地停下,震得陸漫漫的頭狠狠撞在前面雪衣男子背上。馬蹄陷進了沼澤地,無法動彈,越陷越深。
蘆葦隨風搖曳出蒼涼的風姿。
陸漫漫心中慌亂,極目處滿是泥濘,雜草叢生,居然誤入沼澤地帶。果然又要死了!
剎那間,雪衣男子扭過頭來,說的是漢話,但很生硬:“堅持住。”他摟過她的腰,很強健的臂力,輕一縱身躍起,帶起一陣風。
距離太遠,雪衣男子無法躍及陸地,略一遲疑,果斷將陸漫漫扔出去,後者砰的一聲掉在沼澤地外的泥土上,痛得心中喊爹叫娘。
雪衣男子雙腳落入沼澤地中,慢慢下陷。他不敢使勁,越用力越陷得快,這是誰都懂的常識。
陸漫漫匍匐著向前爬去,想要離沼澤地近些。她伸出手,欲去拉他,卻無法觸及,隔得老遠。她的目光迷離,久久盯著泥中的他。
這是她在異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未來得及問他的名字,似乎就要雙雙死去。上一次死得很痛苦,被癌症折磨了三年,每一天都感覺在等死,孤獨,無助,無盡的恐懼。
所以這一次,希望與他一起死,黃泉路上有個伴,說說笑笑,投個胎,要不一起再穿越一次。
她忽然笑了,對著他。
雪衣男子陷在泥裡,竟是出類拔萃的風姿。一張俊臉上,濃眉大眼,帶著混血兒才有的深凹與藍色光澤,高挺的鼻樑,薄唇色淡。烏墨的發被風捲起,凌亂飄然。
“好一對痴情的狗男女!”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偷情偷到沼澤地來了!”
弓箭手齊齊從四面八方圍將上來,密密麻麻,對著沼澤地裡的雪衣男子。
雪衣男子朗聲大笑:“玄夜,你太興師動眾了!”他說著話,身體還在微微下陷。不由自主望向匍匐受傷的女子,竟然心中有某種奇怪的感覺。
她在笑。她傷成那樣,卻笑得那麼寧靜,如搖曳的蘆葦,悠然自得。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背上插著一支利箭,觸目驚心。
可是,她竟然笑了。手微微伸向他的方向,想要與他相握。她不是不會笑的女子麼?從她十三歲入宮後,就再也沒人看過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