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予笑:「我是那麼色令智昏的人麼?」
「你,」季騫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想到周慕予以往冷心冷情的樣子,稍微放下心來:「唉,他們說的那些話你也別當真。要怪就怪老譚之前把人藏得緊,那男孩兒又太漂亮。」
周慕予抬了下眉毛:「你也覺得他漂亮?」
鬱霜之前雖然不常露面,但認識譚律明的人都知道他身邊那個男孩漂亮得過分,放到任何一家會所都得是頭牌。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預設鬱霜早晚是要出來賣的,背後沒少開難聽的玩笑,只是沒想到譚律明剛走,鬱霜就被周慕予接手了,完全不給其他人機會。
說這些話的大多是精蟲上腦不學無術的紈絝,一般接觸不到周慕予,但季騫的圈子雜,多少有所耳聞,所以才擔心鬱霜不是省油的燈。
季騫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沒好氣道:「他不漂亮能有那些閒言碎語麼?你也是男人,男人腦子裡成天想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錢和屁股。」
周慕予的語氣理所應當,堵得季騫啞口無言。憋了半天,季騫說:「我差點忘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這時另一個朋友過來,問周慕予晚上有什麼安排。
「銀港來了幾個新人,去不去找樂子?」朋友問。
銀港是周慕予他們常去的會所,老闆是熟人,以往周慕予養的那些小情人有好幾個都是銀港出來的,包括最近正得寵的一個。
「行。」周慕予想了想,「不過新人就不用了。」
朋友心領神會:「怎麼,藏在家裡的寶貝要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周慕予笑笑,不置可否。
接到周慕予電話時,鬱霜正在自己房間看書。
周慕予的來電設定了特殊鈴聲,聽到聲音,鬱霜放下書接起電話,語氣一貫的溫軟:「餵?先生。」
「在幹什麼?」
「在看書。」鬱霜乖乖回答,想了想又說:「也有在想您。」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周慕予似乎並不反感這樣明晃晃的討好,說:「換身衣服。晚點司機去接你。」
「嗯,好。」
鬱霜沒有問要去哪,想來無非是飯局或酒局,他作為花瓶和金絲雀,陪金主出席這些場合也算是份內的工作。
將自己打理妥當,傍晚七點,司機準時出現在樓下。
這是這些天來鬱霜第一次離開這座小洋房。他不需要出門,也不需要社交,想買衣服的時候,有奢侈品店的店員帶著當季新款上門為他試衣,想吃什麼東西,也有米其林餐廳主廚來家裡為他烹飪,雖然周家的傭人不像譚家那麼多,但人少一些,鬱霜反而覺得自在一些。
他很擅長適應環境,也很擅長讓自己過得舒服。
一路上司機不言不語,到了銀港,一個服務生在門口等候,也不多話,接到鬱霜便領他進去。鬱霜沒有來過這裡,但從入眼的高階中式裝潢和一個個盤靚條順的服務生可以判斷,這不是一般的消費場所。
推開包廂門,鬱霜一眼看見周慕予,他坐在沙發正中間,姿態懶散,手裡拿著幾張牌,心思卻好像不完全在上面。除了周慕予和他的朋友,包廂裡還有幾個年輕貌美的男男女女。聽見鬱霜進來,那些年輕男女一起看過來,目光先是好奇和打量,看清鬱霜的長相後,又隱隱浮現艷羨和敵意。
「喲,」季騫最先開口,「來了。」
周慕予聞聲抬眼,輕飄飄地扔下手裡的牌:「同花。」
「?」
四周哀怨怒罵,周慕予勾起唇角,沖鬱霜勾勾手:「來。」
他身旁的男生識趣地讓開位置,鬱霜走過去,挨著周慕予坐下,說:「先生。」